半个多时辰后,言善归来。
“殿下,钱送到了,但是折伞没买来。”
慕容澜蹙眉:“怎么?她不愿意折?”
言善道:“倒也不是她不愿,而是她今日受了伤,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呢。”
慕容澜:“受伤?怎么伤的?”
言善道:“奴才方才在路上听了些许,听说是容家二公子在兰亭会时伤的,用的还是贵妃娘娘亲赏的那把西域贡刀,奴才去相府时,瞧见皇后娘娘身边的白芷姑娘正去问候,奴才觉得应该是伤得蛮严重的。”
慕容澜心头咯噔一下,容湛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总爱为惹事生非,但在兰亭会这样的场合上,会做出伤人之事?
脑海里暮然想到秦挽巧笑嫣然的模样,那个女子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肚子里的算计一点也不少,就她能够在林白面前侃侃而谈商场一事,就可见一斑。
只是她伤自己诬陷容湛,难道真是为了报当日在宫宴之仇?
慕容澜不这样认为,让言善再去多做打听,当言善归来之后把所打听的一五一十告知他后,慕容澜陷入无限的沉默中去……
皇后遣白芷去看秦挽的同时,亦让白芷去买了那本《盛京杂事》来看,看了大致一半,就当即招来了英武候来见。
皇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言语颇有些责备:“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风风雨雨的,你也该压着些才是,怎的就任由着而不管呢。”
英武候苦着一张脸道:“娘娘,并非臣不管,而是臣无法管,起初散播此戏本的就是几间小茶楼,但是南府林家插了手,事情就棘手难办了,且这戏本中又没有明说此事就是关于郡马的,若是冒然出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南府林家……”皇后蹙眉:“林家不是从来不管这些杂事的吗?怎么会轻易的出了手呢?”
英武候道:“南府既然出了手,那便是有原因的,娘娘……”他话欲言又止,眼睛撇了撇殿内候着的侍女。
皇后会其意,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屋子里候着的侍女齐齐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后,英武候上前两步,小声道:“娘娘,近日我查到……王砚之来了燕京城。”
转动佛珠的手猛然间一滞,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她大拇指长长的指甲划破佛珠绳,顷刻间佛珠掉得满地都是。
英武候暗自叹了一口气,见皇后如此反应,看来还是未曾放下当年与王砚之那点过往。
无声的蹲下来一一将掉落的佛珠捡起,交到皇后的手中。
皇后这才回神,颤抖着嗓音,问:“他已失踪十五年,今遭忽然来燕京城,可知是为何事?”
英武候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方道:“我也是才知道,那刘枫已故之妻王初韵,便是他的长女。”
皇后呢喃道:“那个孩子……”
凤阳宫内烛影绰绰,镂空香炉中青烟袅袅,偌大的宫殿在此时寂静的可怕。
然而皇后的心,却乱如麻。
此时,她就斜躺在凤榻之上,英武候带给她的这个消息,彻底的迷乱了她的心智,眼下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在花海里奔跑,身后追着的是一个布衣少年。
两人正是青春年少,爱情懵懂之时,一切美好的仿若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