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自家便是开店坐诊的,虽然父亲不让他接触这些,但自己私下里没少打听,自然知道黄精的价格,心底说了一句:“黄精不过一两银子一斤,周家的药店,果然很黑。”
但是李时珍怕周有德起疑,讨价还价道:“便宜点吧,我都不知道你这说的效果是不是真的。”
周有德脸如笑面虎一样,笑道:“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这样吧,给你个优惠价,少两钱银子。至于这效果,谁用谁知道,蕲州人都说好。”
李时珍见差不多了,付了银子,二人便出了门。
将上马车的时候,李时珍将十斤黄精扔给庞宪,说道:“你闻闻看,有何不同。”
庞宪接过来闻了闻,说道:“是黄精的气味,不过…。”
李时珍看着庞宪有些疑惑的表情,知道自己所猜想的没错,问道:“是否其中还有一丝钩吻的气味?”
庞宪一惊,问道:“恩公是怎么知道的?”
李时珍笑道:“钩吻乃剧毒之物,放在一个地方只要一个时辰,就会留下淡淡的气味,久久不去。药店为了陷害我父亲,自然早早的就把钩吻放在黄精的药柜里。事成之后,他们就会把剩余的钩吻全部清理掉。可是百密一疏,他们并不知道钩吻具有独特的气味。”
庞宪点了点头,李时珍将黄精自己收了,两人再不耽搁,往客栈而去。
蕲王城作为蕲州的州城,自然富裕繁华,街道纵横。二人转弯抹角,穿了几条街道,马车正疾驰间,忽然便停了下来。
李时珍连忙掀开车帘看时,只见街道中间站了五个人,清一色周家服饰,淡淡的境界之力流动,显然都是武师级别以上。
五人中间站着一名老者。那老者大约六十多岁,面目可憎,眼神犀利,流露出一股狠厉之色。旁边一人头上贴满膏药,双眼圈呈紫黑色,脸颊高高肿起,好似一个猪头一样,李时珍和庞宪都认识,乃是被他们打得不成人样的周文。至于其他三人,一个也不认识。
那老者名叫周常,是周文的亲爷爷。周文与周超在酒楼被李时珍和庞宪吊打一番之后,狠狠难平,立马回去向周仁族长汇报,谁料周仁族长已经选择闭关,谁也不见。二人虽在周家有些地位,被别人打脸了自然不好和别人说,只得回家向自家老爷子告状。周常一见自己唯一的孙子周文被打成这样,小儿子周超又被废了修为,不由得怒火中烧,是以天一亮就带了自己一房的三个武师,来为周文和周朝报仇。
谁知他们五人赶到酒楼的时候,李时珍四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五人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李时珍回来,在酒楼吃了午饭,这才满大街寻找,不料在路上碰见。
周常问周文道:“就是这两个狗杂种打伤了你,废了你叔的修为?”
周文恶狠狠的道:“就是这两个狗杂种!”
庞宪听见这话,气得从车上跳将下来,指着周文骂道:“狗杂种你骂谁呢?”
周文见有周常撑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阴冷的笑道:“狗杂种骂你呢。”
庞宪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个狗杂种在骂我啊,可笑,当真可笑,这世上竟然还有自称狗杂种的,这样说来,你全家岂不是都是狗生的?”
这句话把本就脸颊红肿的周文,气得变成了猪肝色。
李时珍也是一笑,想不到庞宪十二岁的年纪,骂人经验竟然如此老道。
庞宪是个孤儿,蒙庞得之收留,这才活了下来。他虽从小生活在龙峰山村,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市井里和人打交道,走街串户,买卖药材,帮庞得之和村里的人做一些小本买卖,所以嘴上功夫十分了得。
就在庞宪哈哈大笑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境界之力化作一只漆黑如鹰爪的手,猛的向庞宪袭来,李时珍忙道:“危险,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