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让我嫁人,现在好了吧?现在我真成了永安城的笑话了。”
“这不是您自个儿挑的,也怪得到王爷头上啊?”流舒忍俊不禁,慕容槿末若是闹起来,还真是一点理也不会讲,简直胡搅蛮缠:“再说了,王爷说永安城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儿的,您就放心吧,没人会议论这件事的。对了,您还没说,为什么王爷让您成亲,您就非得要嫁颜青绫啊?”
慕容槿末撅着嘴,想着要不要实话实说,实话实说会不会太丢脸,流舒眼巴巴地看着她,想听听她到底会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常人看起来根本无法理解的荒唐行为。
“还不是……还不是我们小时候认识嘛。”慕容槿末红着脸答道:“我就是觉得我嫁给他,总比嫁一个连面也不曾见过的人要强百倍。”眼泪说着又要下来,流舒一时不知所措,只能默默替她换了帕子,让她自己抱着床头的柱子哭上一会儿。
哭着哭着,慕容槿末竟睡着了。流舒小心翼翼地看了慕容槿末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这才放心地替她盖了被子出去了。
流舒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想着自己以后若是有机会嫁人,不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像自己这样的身份,怕是逃不脱嫁人为妾的命运罢,又或是嫁一个十分低俗的人为妻,那这一辈子还有个什么活头儿呢?
她使劲摇摇头,把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驱散,心道:小姐不过是想问问颜侍卫为什么这么做罢了,她心中对他又没有情,万不会再受他蛊惑,不如将小姐这番话说给王爷,就是让他两个见上一面也无甚大碍。
这样想着,流舒便起身匆匆往慕容匡正的书房去。
流舒到书房求见慕容匡正,慕容匡正以为慕容槿末又闹什么幺蛾子,急忙叫她进来。流舒先行了礼,接着将慕容槿末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慕容匡正负着双手沉默半晌,终于跌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抚着额头,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回王爷。”流舒答道:“小姐确实是这么说的,确实说她对颜侍卫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因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所以想见他一面问问清楚,不然这件事在小姐心里一直是个疙瘩。”
慕容匡正盯着桌案出神,许久也不曾说话。恍神间,看见桌前还有个人站着等他回复。慕容匡正不耐地挥挥手:“你先回去,本王再想想。”
流舒只得告退。心中暗自揣测自己这番话可能是起了作用了,既然小姐并没有对颜青绫用情至深,王爷还有什么忌讳不让他们再见上一面呢?
慕容匡正听着门吱呀呀地关上,把最后的一点天光也挡在门外。由衷长叹口气,能让她见吗?若是不让她见,真的在她心里留个疙瘩对她好吗?可是万一颜青绫真的把事情说出来怎么办?要是让末儿知道今天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岂不是要不认他这个爹了?怎么就不多生几个闺女呢?这掏心掏肺地还生怕让人恨上了……
头疼,头疼欲裂。
“来人!来人!”慕容匡正烦躁吼道。
福栓急忙推门进来:“王爷?”
“流舒的话你都听见了?”
“这……大致听到了。”
“你怎么看?”
“这……老奴以为,还是不让见的好,不见最多气一阵子就过去了,若是见了只怕影响到王爷和小姐的感情啊。”
“可、她若再生出心病来可如何是好?这丫头心肠软,又心眼儿小,看不开。”
“那……就让他们见一面?”
“颜青绫那个混帐再把本王兜出来怎么办?”
“这、您让老奴说的,老奴说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滚滚滚!”慕容匡正恼道:“屁用没有!”
福栓正待逃出书房,“等等。”慕容匡正又喊住他。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咳。”慕容匡正正色道:“你去牢里见一下颜青绫,给他编一套说辞,他若是照着说,本王就放他一条生路,若是不照着说……”慕容匡正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明白了吗?”
“是。”福栓道:“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