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龙易比出一根手指:“一百两黄金!”
“噗嗤——”一口酒从钟离瑞泉嘴里喷出来:“一百两黄金?十斤!黄金!所以那些人想靠着赌钱在半个月赢一百两黄金???”
龙易一副非常可惜的口吻:“我也觉得他们非常蠢,要真赢一百两黄金,干嘛非得白白交给静德王府?这一百两黄金够他们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明摆着慕容老儿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们赢。”
“你说得跟真能赢一百两黄金似的。”钟离瑞泉笑道:“再说,你怎么知道,慕容匡正没打算让他们赢?”
“要真是谁都能娶他那宝贝女儿,他又何必定这么高的条件,一百两黄金啊,可不是银子。”
“也是。”唇角漫上一丝笑意,钟离瑞泉晃着酒杯:“看来静德王是真疼他这个女儿。只是不知道……慕容匡正举办这次比武招亲是何用意,如此仓促决定下来,会不会有碍这位慕容小姐的终身幸福,这位慕容小姐也是太冲动了。”
龙易拍拍钟离瑞泉的肩膀,冷笑道:“这就不是您该操心的事了,您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你说谁是狗?”
“我,我是,行了吧。对了,林姑娘……”
“住嘴!”
龙易眯着眼睛,享受地咂了一口美酒,心道:小样儿还治不服你了?林姑娘三个字儿,不就把你治得死死儿的?
“而且。”龙易继续说道:“越是迫近静德王府比武招亲的日子,这些赌徒们在赌桌上出的价码就越高,有很多人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倾家荡产,却依然止不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豪赌,本来只是稍有些心痒的人,在这个日越来越近的情况下,也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钟离瑞泉无奈摇头。
龙易继续道:“也许他们中有很多人并不能看穿静德王府所谓的比武招亲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但也不乏有看破的人,他们还是怀抱着一丝希冀,以为这场天大的幸运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设想自己会是那个不仅抱得美人归而且还能一夜暴富的那个人罢了,但其实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你是说。”钟离瑞泉缓缓说道:“这其实不过是一场骗局?”
龙易憋着好笑,钟离瑞泉自己明明心里清清楚楚,非要诱着他把这一番话说出来,弄得好像是他揭发了慕容匡正一般,倒是钟离瑞泉自己不过是个糊涂蛋,不过是听信了他龙易的话罢了。真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龙易佩服得五体投地。
龙易只好自己把话再圆回来,得罪了慕容匡正对他虽构不成威胁,但也没什么好处,自然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但那极为渺小的机率也足以给它下一个‘骗局’的定义了,小老百姓的辛苦钱都到了设赌局的人的口袋和静德王府的口袋里,道儿上的人把这称为秋收。”
“空手套白狼?”
“谁会嫌钱多呢?不过是要编造一个美丽的梦想还是花费了点心思。”
“你说的不错。”钟离瑞泉点头:“这会让永安的经济陷入混乱,治安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应该让抚司衙门加强巡视,以免出现什么乱子。”
两人沉默良久,钟离瑞泉说道:“静德王府一个小小的比武招亲便在永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见静德王府的势力以及对百姓的影响确实不容小觑。也许母后一直介怀于静德王,并不是毫无道理。”钟离瑞泉放下酒杯,道:“走罢。”
“去哪里?”龙易问道。
钟离瑞泉微微一笑:“去会会静德王,这会儿,我倒是很好奇,那位能入得他老人家法眼的贤婿究竟是何方神圣。”
钟离瑞泉与龙易出了雅间,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到第四层,忽听四楼有人吵吵闹闹,又是哭又是骂,龙易皱起眉,敢在他宿醉楼闹事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例。不过他也没甚在意,陈久之会处理好的,不然要他就没有用了。
钟离瑞泉却停住脚步,“怎么了?”龙易回头,见钟离瑞泉侧着耳朵听,道:“大概是因为女人争风吃醋吧。”
“这声音……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说着,钟离瑞泉阔步朝四楼大堂走去,龙易只得跟上。
走进正厅,原来是两个穿着糙衣的下人和一桌客人吵了起来,那两个下人背对着门的方向,起争吵的竟然是一个二品官员家的公子。
当一抹红艳随着一条温润如玉的身影入厅,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迅速回到自己的酒席间,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龙易眼里隐隐有了怒意,什么时候,连这等不入流的下人都能进宿醉楼了?还上了四楼!陈久之,怕是舒服太久了吧?
那两个下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酒楼里气氛的霎变,一个用衣袖不住地擦眼泪,另一个叉着腰,指着那位二品官员家的公子,叫嚣道:“你怎么住嘴了?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吼得挺厉害的吗?”
二品公子强忍怒意,不是看着太子和龙庄主就站在眼前,真想上前去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奴拖出去扒了皮!太子一向温和还好说,可那龙易却是个狠角色,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夺命阎王,只要让他看不顺眼就会招来一场大祸。
那个叫嚣的下人还不肯放过二品公子,继续道:“道歉!给慕容小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