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匡正带着福栓离开了杏杉小院后,慕容槿末狠狠瞪着慕容匡正离开时的地方,眼神如同一头饿了许久的狼,通红的眼睛以及凶狠的目光,正是像一头饿狼。
流舒端着饭菜上前,小心劝道:“小姐,你吃一些吧,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慕容槿末一头撞翻流舒手中的碗,又哭又笑,道:“身子怎么受得了?难道我的身子比三条人命还要金贵么?就因为我是静德王的女儿,所以他们就都是活该被杀死吗?难道就仅仅因为是权贵的女儿,他们就活该把自己的脖子伸在权贵的砍刀下吗?
颜青绫的妻子死的时候已有了身孕,我爹!他!他怎么忍心下手!他怎么忍心对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下手!他怎么忍心对一个还未降世的孩子下手!如果颜青绫是因伤我下狱,那他的妻子呢?他的妻子又犯了什么罪!他的孩子又犯了什么罪!他、他为什么又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步步逼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颜青绫!”
“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慕容槿末咆哮道:“我厌恶这个称呼!我厌恶这个身份,它让我永远地成为一个罪人!永远地成为一个刽子手!一个恶魔!”
流舒自从来到王府,就一直在慕容槿末身边伺候,慕容槿末虽然任性,虽然偶尔也有小姐脾气,但心肠总归是善良的,从未苛待过任何下人,平日对她也是格外照顾。此刻见慕容槿末如此痛苦难过,不免也跟着伤心。
流舒抽噎着说道:“小姐,你,你别哭了,你好好吃饭,奴婢、奴婢就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不想听!”慕容槿末发疯地摇着头:“我不想听!我什么也不想听!”
“是关于颜侍卫的。”
慕容槿末终于停止躁动,她用哭红的眼睛直视着流舒,急问道:“什么事?”
“你、你先把饭吃了。”
慕容槿末吸着鼻子:“你不骗我?”
“奴婢不会骗小姐的。”
“好!快拿给我吃。”
流舒端着饭菜一口一口地喂给被绑在椅子上主慕容槿末,虽然慕容槿末没有吃太多,但是流舒还是兑现了承诺:“小姐,我、我听人说,颜侍卫的尸身被扔在城西的乱葬岗了。”
“什么?”听完,慕容槿末安静片刻,突然哭着大笑,胃中一阵翻绞,“哇”地一下竟将刚才的饭菜尽数吐出,吐得满身都是。
“小姐。”流舒一边手忙脚乱地替慕容槿末擦着衣裳,一边心疼道:“这刚吃下去的,怎么又全都吐出来了?”
哭笑过后,慕容槿末平静得令人心慌:“我要见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