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着钱,生怕慕容槿末反悔,慕容槿末斜睨着男人,用手指磕磕桌子,道:“烟袋锅子留下来。”
“啊?”男人虚惊一场,躬着腰把烟袋锅子放到慕容槿末面前,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对了,离我家……啊呸,你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土大夫,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请他过来给你男人看看。”
“在哪儿?”慕容槿末问道。
“就在西边不远的地方,他家门前有一棵大杨树,得有三人合抱那么粗。”
送走了这间房子原来的主人,慕容槿末瘫在椅子上,这一天过的,真是身心俱疲。她强撑着身体走进阮千遥的卧房,阮千遥不知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慕容槿末叹道,也真难为他了,竟然能撑这么久。
慕容槿末掂着自己的荷包,心想着到底要不要去替阮千遥请大夫,毕竟,剩下的银子已经不多了。慕容槿末在所有的屋子里翻翻找找,这家人真是一贫如洗,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真是造孽。”慕容槿末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屋子,眼见着天快黑了,慕容槿末又回到屋子里,想着不然等到明天再去给他请大夫?
唉,终究是于心不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人都救了一半了,总不能扔着他不管吧,何况,流舒还在他手上。
慕容槿末拍拍阮千遥的马,问道:“你会看病吗?”
马只顾低头吃着草,根本不答理她。慕容槿末硬生生把马头拽起来,牵着它往外走去,道:“走,给你主子找大夫去。我可是根本走不动了,你得驮着我。”
马似乎听懂了,前蹄跪在地上,慕容槿末手脚并用爬到马背上,骑着马按照刚才男人说的方向一点点找,终于在一户人家前看见一棵巨大的杨树,慕容槿末爬下马,敲开门。
慕容槿末瞪着开门的老人,惊道:“师父?”天机道人也瞪着溜圆的眼睛瞪着慕容槿末:“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慕容槿末冷冷一笑,讥讽道:“师父,您怎么没算到我会来找你呢?”
“这个……”天机道人讪笑道:“马有失蹄嘛。”
慕容槿末生怕他又跑掉,一把拽住天机道人,道:“走,给那个家伙治伤。”
“别拽别拽。”天机道人挣开慕容槿末,抻着衣袖,好像慕容槿末给他拽皱了一般,道:“走就走嘛,别动手动脚。道长我可是清修之人,小姑娘家不知礼数。”
天机道人骑上马,慕容槿末一边牵着马一边喋喋不休,道:“你说你在河边救了那家伙多好,大家都不用跑来跑去的,可你偏不,非害得我累死累活的。”
“天意啊,天意。”天机道人一脸高深莫测地感叹。
慕容槿末不理会他,神棍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把责任推脱给天意,老天才不想替你背这个锅。
慕容槿末带着天机老人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慕容槿末借着月光翻箱倒柜找出两根半截的蜡烛点上,天机老人举着蜡瞧着阮千遥的伤口,痛心道:“这伤口,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末了还不忘夸自己一句:“得亏是遇到我了。命也,福也啊!”
慕容槿末翻着白眼,若不是想亲眼见一见他的医术,她恐怕早就跑出去睡觉去了。
天机道人举着蜡烛,对着阮千遥的伤口从上研究到下,嘴巴里说着:“这剑法,真是举世无双。克星啊!克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