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嘴巴动了动，也没说话，只垂着脑袋。
苏正礼便道：“行了，别哭了，赶紧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张氏缩在屋里头，犹豫半响终是出来，嘴里含着“亲家，亲家母”，就将人引到进西屋里头。
又将赵二爷的话说得一回：“大夫说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得用药养着。”
钟氏一进屋瞧见苏锦言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就止不住的哭，苏如意也跟着在一旁喊着“姐姐”直落泪。
苏正礼同苏万福心里头也不好受。
谁都没将张氏的话听进去。
直到哭得一阵子，苏锦言突然被咳嗽呛醒，虚弱的睁开眼儿，钟氏这是打住。
直问道：“吉祥，吉祥，你觉得怎么样了？”
苏锦言费力的看得一圈，也没说话，复又闭着眸子睡了过去。
张氏还有话要说，见苏锦言确实是活着的，当下也一松，忙拉着钟氏就道：“亲家母，你看吧，吉祥这孩子命大着嘞。”
又道：“她这会不舒服，咱们去堂屋说话，让她好生睡会。”
苏正礼背着手，叹得一声，却是先行出了西屋。
一行人往堂屋去了，秦子衡这才端着早饭同熬好的药进屋。
钟氏好不容易收了泪，张口便问：“亲家母，吉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落水了？”
“我也不知道。”张氏哪里晓得这里头的事儿。
她也不想跟苏家人讨论这些，只道：“亲家，亲家母，我想跟你们说说，吉祥这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吧，得日日有人伺候着，还得用药养着。”
“我们家人口不多，也没得这闲功夫，要不，你们把吉祥带回去，好歹等过个年再送回来？”
苏锦言醒了，叫秦子衡扶着坐起身来，压抑的轻咳几声。
秦子衡将碗里熬得细细的粥舀起，送到她唇边，哄道：“再吃几口吧。”
苏锦言摇头，也不说话。
见她实在吃不下了，秦子衡也不勉强，只放下粥碗，将药碗递过去。
那头堂屋便已经传来了钟氏同张氏大吵的声音。
张氏叉着腰怒道：“要不是老娘当初舍了二两银子下去，你们苏家还不定怎么样呢。”
“你们这短命的女儿吃我老秦家喝我老秦家的也就算了，自个作死掉进水里，还让我们日日用药养着，当我们家善堂呢，我呸……”
钟氏也不甘示弱：“花个二两银子聘个儿媳妇还光荣了不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把女儿嫁进你们家来。”
“她碰到你这样的婆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要让我们家姑娘回娘家是吧，行，我这就带走，我们姑娘养这么大，到你们家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指不定你这当婆婆的怎么虐待的。”
都说为母则刚，钟氏以往温和惯了，可今儿也叫张氏这泼妇气得不轻，抬脚就将堂屋里的板凳给踹飞了，吩咐苏万福跟苏如意。
“去给你姐把东西收拾了，我还就不信了，我们苏家养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