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这对于慕期期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从仪器上显示，陆阿姨现在已经能根据听到的声音在心脏、脑思维方面做出反应了。”
“真是太好了！”
“这应该是沈先生的功劳吧！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意你呢！对陆阿姨的事情特别上心！他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探视问情况，很多方面都想得很周到！这么好的男人，你可不能错过哦！”
慕期期心中一暖，脸上却装着云淡风轻，伸手接过林芬手中的湿毛巾，“我来吧，林姐，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跟妈妈单独待一会儿。”
“好！”林芬转身走向门口，想到什么后又转头，“慕小姐，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您就早点儿回去吧，晚了路上怕不安全。”
慕期期微笑着点头，看着对方出门。
她帮陆婉欣翻了个身，轻轻帮她擦拭着后背，一边擦一边像往常一样缓缓地跟她讲话：
“妈妈，林姐说您的意识有恢复迹象，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您知道吗？我刚才在公司里见到慕云翼了，慕云翼告诉我……他的墓地需要迁移……”
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用一个“他”字来代替“父亲”这个温暖的称呼。
“因为要开发房地产，那里的墓地都要迁到别处去，慕云翼说想借这个机会给他换一处好一点儿的墓地，要我回洛城处理……”
说到这里，慕期期苦涩一笑，“妈妈，您希望我回去吗？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我真的不想回去！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对不起您……”
慕期期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是罪有应得，活该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被别人挫骨扬灰，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伸手帮陆婉欣摆正身体，小心地帮她擦拭着脖子和腋下。
“您还记得宛然居吗？那座我们生活了二十年的房子，那座您和他一起选定和设计的房子，如今已经被慕云翼他们占去了。”
“您曾说过，宛然居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因为那个”宛“字是您名字中第二个字的谐音，还记得当初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特别幸福，眼睛里闪烁着灿烂的光芒，就像天上的星星……”
慕期期吸了吸鼻子，“可是，那座房子从出事那天起，就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慕期期伸手轻轻帮她拢了拢落在脸上的碎发，不经意地，指尖触到一丝水迹。
呃！
她一愣，仔细一看才惊讶地发现，陆婉欣的眼角居然有晶莹的泪滴。
“妈妈，您能听到我说话了？！”慕期期激动地俯身贴近她的脸，“妈妈！妈妈！您睁开眼睛看看我！”
“妈妈……您看看我啊……”
可不管慕期期怎么喊，陆婉欣始终闭着眼睛，可眼角的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地溢出来，一缕一缕，打湿了枕巾。
慕期期的眼泪也忍不住决堤而下，“妈妈，您是在恨他？还是……在心疼他？您是希望我回去？还是不回去？妈妈
，您告诉我啊，您想怎样我都会照做，妈妈……”
慕期期守在床边很久，也没能得到她所希望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