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了旱烟袋吧嗒几口,水顺章思索道:“这件事,会不会跟那个金科长有关?”
叶白咪了口酒,冷冷一笑:“不是会不会,而是肯定!今天我仔细观察过了,水贵夫妻显然心中有鬼,乡长水永安也是笑里藏刀,媒体记者像事先约好了一样同时出现!这一切,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必然有人在针对‘水氏医馆’统一布局。那么最有动机的,就是三番两次被我落了面子的金俊!而且,背后可能还有郑江枫的影子!”
顿了顿,叶白眸光里透出一股森冷杀意!
“御膳楼那次我就警告过他,不要动‘水氏医馆’的主意,显然,他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既然他执意要引火烧身,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
水云乡西边,一座低矮村屋里。
男人水贵闷头抽着劣质卷烟,刺鼻的烟雾弥漫。他的双眼通红,不知道是不是被烟雾熏红的。
翠云不满地看了男人一眼:“干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水贵,你想一想,那是整整五十万呐!咱们在地里干死干活一辈子都挣不到!”
水贵沉默,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儿子要读初中了,钱呢?你说要给我们娘俩在县城买个房子,钱呢?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老娘我跟着你穷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白眼!现在,儿子要开学了,连个新书包都没有,以后去学校还不被人笑话?”翠云不依不饶。
“够了!”
水贵低吼一声,猛地站起:“那是我爹!你亲手毒死了我爹!毒死了你的公公!”
“嘘!水贵你疯啦!瞎说什么?!”
翠云吓得浑身一颤,慌忙看了看窗外门外,确定门窗都锁紧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瞎嚷嚷啥?现在到了这一步,你以为你能撇得清?水贵,乡长可是说了,这个活咱们接了,就要做好。事情办圆满了,五十万到手!要是出了篓子,咱们就要背杀人罪,是要吃枪毙的!我要死,你也要死!”
看着自家男人一脸痛苦的样子,翠云又软下了声音,“水贵,咱爹七十六了,也算高寿了!生前咱俩对他也算孝顺,你就当他这是为孙子留了笔钱,以后孙子长大了,去坟头给他老人家多磕几个头,他泉下有知,也知足了!”
水贵一声长叹,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听了老婆的话,现在,只怕是难以抽身了——毕竟,下毒害死老爹的是翠云,难道要把事情捅出来?让老婆去坐牢、吃枪子儿?让儿子失去娘?
“翠云,咱们家里穷,这一次……水神医给咱爹看病都没有收诊金,我们却还要污蔑‘水氏医馆’害他……”男人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翠云冷笑一声:“谁让他们得罪了乡长和县里的人?那是他们活该找死!水贵,这个活儿,咱们不接肯定有别人接!这五十万咱们不赚也有别人赚!”
说着,翠云就向厨房走去,准备做晚饭。水贵又点了一支烟,地上已经一地烟头。
屋子里还有夕阳最后一丝亮光,没有开灯。
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一个人影闪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