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一眨眼。
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了变化。
这一秒很漫长。
童糖亲眼看到这宫廷、长廊,乃至空间都像是被极度扭曲了一般,吓得她再也无法淡定,连连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
她的眼前一花。
接而出现的,竟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李鸾月......!
不。
不对。
眼前这人穿着打扮皆像是妇人,可李鸾月的长相她断不会认错,这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姑娘,分明又让她觉得陌生。
像是……
像是长大后的李鸾月。
“你,你哭什么?”她在慌乱中问道。
李鸾月垂眸,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姐姐。是我吓到您了。”
怎么会是她?
她何时如此规矩过?
可,可若不是......
“阿月!”童糖不相信天下有如此相似的两人,拉
着她的手,仰头问道:“你怎么了?”
李鸾月红着眼眶,低头看着她,泪水儿在里头打转,过了片刻却勉强笑了出来。
她抬起右手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这世上也就姐姐关心我。”
“怎么了?你同我说。”
李鸾月只垂下眼眸,摇摇头,“姐姐,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连累谁?”
“所有、所有人都与我断了联系,说我不守妇道。我父亲也放弃了我,他说,私通这种事,若是私底下被发现了还好,或许还能遮掩过去,可我是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捉住,就算是冤枉的……就算是,是那贱人害得我,我也是百口莫辩。”李鸾月抽噎着,她的眼底漆黑,看向童糖宛如只剩下空洞,全然无一点生机,“只有姐姐待我最好,只有你信我。可是……现在外头已有了传言,姐姐再与我一道,也会被人说道的。”
童糖抓住几个关键词。
与人私通,不守妇道。
这本该是她们要让刘雪梅遭遇的事情。
怎么会......
她睁眼醒来时,耳边还残留着李鸾月的声音——
“姐姐,人言可畏。我只有死,才能自证清白。”
“小姐!”
珍月一道闯入她的视线,“您怎么了?喝酒了吗?怎么忽然晕过去了?”
童糖侧躺在桌子上,那狐狸般的眼睛里,黑漆漆的全是凄冷。
她明白了。
这不是做梦。
没有梦会有预知性。
方才她就觉得古怪。
她们的计划若是成功了,为什么来禀报的却是刘雪梅的侍女?
可那时她沉浸在洋洋得意中,未能及时醒觉。
失踪?
她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老鼠一样的东西。
怕是现在躲在哪个角落看好戏吧!
童糖手上的长袖垂落,双手紧握成拳。
大步离开座位!
“小姐,您要去哪?”
童糖的袖子被猛地拉住,珍月仰头说道:“还在宴席上,您不能……”
她一甩袖子:“滚开!”
“小姐,您……”待珍月看清她的神情,话却噎在口中说不出了。
童糖的眼神发狠,声音微颤,纵使面上并不明显,珍月也察觉到她气得发疯。
她冷冷道:“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