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真是受够这种生活了,你若不争,你就会无家可归,你若争,对方必要还击,日夜提防。我想这就是生的痛苦,我有时候就很喜欢这间牢房,常一个在这里坐一会,过去,我常跟蔡公子聊天,现在他走了,我又该找你了。”
“我很乐意,听你说话,真幸运这次是我。”
“真是没完没了,人就是在争斗中,把美好时光全浪费了,就不能去想干点更有意义的事。”左厌离不禁说道。
“那什么又是有意义的事?”于连城探讨的问。
两人对视一眼,哑口无言,想说什么,又觉得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人都是要死的,又有什么是很有意义呢。
“也许活着,就代表着全部的意义。我一直想干点自己喜欢的,可以离开华山,离开顾家,为自己的生活而尽情生活。”
两人从世俗的争斗中谈到要如何生活下去,如同圣人一般来考人类所共同的疑问,人应该要怎么生活才能不枉此生。他们在一片迷茫之中找不到出路,但是却拉近了两人心与心的距离,那份突然而来的亲切感,只要两人对视一眼,就会感到很开心,似乎不会再感到孤独。
他们就像大千世界所有人一样,唯有不思考,才能继续愚昧的走下去。他们再次点燃了谈话的激清,只是这次回到了世俗的武功上来。
“我刚才看到你桌上放的书,倒是有些是在讲剑斩的使用方法,你是想学剑斩?”
于连城把他与成穆雅在大榕树下的一战讲了出来,“我找不到破解她千丝万缕剑的方法,闲来无事,研究一下。”
左秋拿起书,翻动了几页,大致扫过一遍,“讲述的太低级了,应该算是入门。最好还是请师傅教导比较好,若是自己琢磨,不但废功还废时,有的甚至会损害身体。”
“损害身体,有那么严重吗?江湖中很多人都会使用。”
“斩击的使用,很耗内力。在练习过程中,不断释放内力,会让自己虚脱。剑斩对于内功深厚的人是如虎添翼,对于内力不深的人,只会空耗内力。它是在远距离下攻击对手,真正的高手很容易躲开,斩击一般都侧向于大范围攻击和防御。在单人对决中很吃亏,但在遭众人围攻,就会有优势。像这类初级斩击,只是把内力释放出来,没有针对性很难制敌。”
于连城听左厌离这么一说,他突然对斩击有了全新的认识。顾惜晨从未把他向斩击方向引导,甚至从开始就堵住了他向斩击方向发展的去路。他的生命里没有贵人,也无人来教导他,此时他突然想到面前的女子,就是生命里的贵人。
“我想求姑娘教我斩击?”于连城很郑重的说。
左厌离有点受宠若惊,“其实我也不擅长,只是我们嵩山派剑技绝学就是斩击,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倒是可以为你引路,为你指点一二。”
于连城欣然的接受,他的生命里很少有人会为他指点一二。所有的人生出路,都不得不靠自己去摸索,有时候,他会想要放弃,但放弃后,他又有些不甘心,不得不重整旗鼓,让自己坚持。
当他抬头再次去看左厌离时,他突然感觉到她的形象圣洁起来。她跟他成长的环境相似。这是一个污秽不堪而又明争暗争的地方,但她仍然身怀着善念,施行善举,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左厌离如数家珍一般,把对轩击的种种应用一一列举,一再强调新手容易犯错的地方。最后感到自己对斩击的讲解有些捉襟见肘,索性把嵩山正宗斩绝谱送给了于连城。
“就这么送给我了?”
“我其实并不擅长,我的内力有限,又早早的学会了寒冰真气,并未向这方面发展。你想学斩击,就学我们嵩山正宗的,还是要安全一些。”
于连城拿着斩绝谱,总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想到就因一本葵花剑诀,麻烦就不断缠身,就如同宿命一般,他感觉这个麻烦会伴随他一生。而所得到的收获却很小,所能学的东西只能是书中所记录的皮毛而已。他不禁感慨命运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它总是捉弄人。
“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不需要,只是你出去后,能否尽量不要说被囚之事,我们也不想得罪顾家。只是有些无奈而已。”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十倍报答你的。”于连城想到这次被囚之事,全都是意外的收获。嵩山之行,也让他彻底摆脱了顾惜晨的阴影,无论是剑道还是人生,他要走自己要走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