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浩影靠在椅子上等了会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长发披在背上,身着黑灰色薄纱,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的女人。
那女人一进门,见彭浩影一人坐在椅子上,娇笑着说道:“呦,影郎这是等着恭喜我他乡遇故知呢。”
彭浩影无奈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师姐是怎么回事,怎么来我这了?”
那女人又笑了笑,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这就是去打了个招呼,又没问什么。”
彭浩影撇了撇嘴,回道:“这也是巧了,还正让她管着杜世闲,可别毁了咱家正事。”
“放心吧,我那师姐最是怜香惜玉,怎么会毁事。”那女人说罢,见彭浩影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又说道:“行了影郎,我师姐顶多调教调教那杜世闲,还真能怎么着不成?别管这些了,影郎,我也想参军去。”
说着,这女人便迈着小碎步钻进了彭浩影怀中,彭浩影揉了揉这女人的头发,把嘴凑到她耳朵边,小声地嘀咕起来。
天色将晚,日月当空,杜世闲慌忙吃罢饭,拿着刚统计好的花名册去了彭家给田星原安排好的客房。
到了客房门口,还未敲门,只听得里面说道:“门没关,进来吧。”
杜世闲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心思,忙推门走了进去,边开门边规规矩矩地说道:“参将大人,千户杜世闲,前来送花名册。”
杜世闲一句话说完,人也走进了屋子,却没在门口的茶几边看到人,扭头满屋子看了看,只有床上纱帐里有人影晃动。
杜世闲正欲开口,却见纱帐面上荡起了一阵涟漪,一只涂抹着粉红指甲的手指从纱帐中伸了出来,又勾了一勾。
床帐中响起了一阵软糯的声音:“花名册放那,你过来些。”
杜世闲一愣,忙开口说道:“参将大人,我是您手下的千户杜世闲,前来送花名册。”
床帐中笑了笑,说道:“哎呀,我知道是你,你过来些,我有话问你。”
杜世闲只得放下花名册,走到那床边,还未开口,床上的纱帐先被不知哪来的风吹得开了一开,纱帐之中凝脂含苞,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杜世闲还未及冠,哪见过这种阵仗,纱帐虽一闪又闭,杜世闲的脸还是“唰”得一下红到脖颈,支支吾吾地说道:“参……参将大人,我……”
还未说完,田星原的脑袋已从纱帐里探了出来,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世闲,笑着“嘘”了一声,杜世闲闻声安静下来,直楞楞地看着田星原。
田星原窃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世闲呐,我且问你,你可曾听闻柔媚的红唇中迸出歇斯底里地呐喊?”
杜世闲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田星原又说道:“你可知玉臂橫伸需要用出多大的劲力?”
杜世闲好似有些明白了,说道:“需要多大劲力?”
那田星原却似没听见一般,又说道:“你可见过叮咚的清泉滴落时乍碎的银瓶?”
杜世闲这时应是真的明白了,说道:“我想见见。”
田星原听闻,捂着嘴笑了一声,又说道:“你可试过精疲力尽却能大声欢笑的豪迈?”
杜世闲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挑开了帘子,眼前却只有桃粉色的浓烟。
浓烟不一会便散了个赶紧,杜世闲忙探头探脑的看去,眼前竟是一片皑雪覆盖着的山峦。
这是哪里?
杜世闲不知道,但也不再想了,眼下闲来无事,不是赏赏雪吧。
跃过山脚的树林,淌过一涧河流,脚下终于踩上了白雪。
有些冷。
杜世闲想着,也不裹裹衣衫,直欲提气奔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