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这才注意到身边竟放着还鞘的凤歌黑剑,眼珠一转,又故意扭过头去。
“拿得再紧有什么用?没有个好本事,碰到高手,根本打不过。”
逍遥真人笑道:“怎么,再找个姑娘好好谈谈情啊爱啊的,就有好本事了?”
听见这话,杜世闲忙强撑着坐起身来,对逍遥真人说道:“师父,你觉得田星原的功夫如何?昨晚上袭击之人的功夫如何?”
逍遥真人撇着嘴说了声“一般”,杜世闲忙接过话来:“师父,那你多久能把我教得,也能觉得他们一般啊?”
逍遥真人说道:“情深不寿啊,天天只想着拿老子虎皮做大旗,什么时候也不行。迢迢人世一江水,错把多情作渡舟诶。”
逍遥真人边说边笑,说完这句话,竟提上剑走出门去。
杜世闲听见这话,玲珑心思,一下便知逍遥真人准备教自己点真材料,忙忍着疼痛爬起来。
刚才从逍遥真人嘴里得知自己就是些皮外伤,这会儿便不觉得自己要死要活了,下了床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着,也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几个伤口,但都没什么大碍。
杜世闲忙披上一件罩袍,腰间裹起来一系,套上只布鞋便忍着疼痛三步并作两步撵了出去。
杜世闲一走出屋子,便被大太阳照的眯起了眼,好容易能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不在马车旁边的那间房子,便问道:“师父,你昨晚干嘛了?咱怎么换地了?”
逍遥真人回道:“那么多话。昨天你带的那个小姑娘给我说这边藏的有酒,我老人家就来看看,马车在你哥那儿。”
杜世闲这才放下心来,忙问向逍遥真人:“我不问了。咱开练吧。”
“先去找酒!”
杜世闲经此一役,自觉实力不够,逍遥真人也乐于见其勉励,自家内功《多情渡》也传授了来。
别家内功心法,真气的作用都是在体内巡游,以提升人的劲力,或使人耳聪目明,偶有《磐石真功》这种真气鼓胀皮肤,使人刀枪不入的,就已经是另辟新路了。
而这《多情渡》内功心法,讲得是令真气中蕴含剑气,每每临敌,真气透出体外,便能引出“剑气”伤人,其中真意,竟是用真气如用武器一般,实乃骇人听闻。
不过杜世闲倒是对这《多情渡》有天赋,加上《烟海功》模拟万家功法的底子在,刚一入手便能结真气,再加上名师指导,自己苦修,每日发奋练剑,短短七八日便也有模有样了。
顿不文那晚之后,便也来巴结逍遥真人,却不得收入门墙,只得巴结着杜世闲,和杜世闲一同练习些外功招式,这逍遥真人倒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一日二人正在练剑,互相聊笑着在这村里修整了近十天了还不走,就快荒废了军队之类的话,忽听得门外钱根喊道:“袁超一醒了!“
杜世闲几人刚一钻进马车,正看到袁超一靠着床坐着,赵惜月捧了碗水,刚送到袁超一手里。
袁超一见几人过来,先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水,这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多谢救命,袁某记下了。”
杜世闲说道:“你救了顿兄,咱们一报还一报。”说着,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认识田星原?她之前如何?”
袁超一撑着床又坐得直了些,回道:“我与她不熟,以前在钟衣处见过几面,那天我本想趁她不意擒了她反制钟衣,没想到她能引出求死花,倒差点被她反杀了。”
杜世闲听见钟衣之名,恨恨地说道:“袁兄也和钟衣有仇?正好,咱们一起做了他。”
袁超一听闻看着杜世闲,微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双眼,也不回话,不知在想什么。
顿不文接上话来,说道:“那求死花是什么?”
袁超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说道:“是钟衣培植出的一种花种,种在人身上,血液一过便扎根在心里,他用药一招,花就会开出来,花若开了,人就会动弹不得,浑身瘙痒着等花开满八十一天,之后随花同死。
若是在花开之前摘了花骨朵,这花根就会扎得再深一点,花开之时也会让人更加疼痛,我那晚便是摘了花才暂时保住命来。”
这句话听得在场几人都手脚发麻,一时马车里冷了场。
过了一会儿,钱根开口道:“袁兄,那邢无为参将,是……”话不说完,便拖着长音等着袁超一接话。
袁超一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师兄,早年间我二人日夜相处,平日里他最是疼我。如今我和我师父绝交,也是师兄一直从中斡旋,几次救我性命。唉。只是我叛出师门之后,和我那师兄也不好多相处,平日里也不联系。”
袁超一兴许是压抑地久了,昏迷刚醒,心下也是放松,竟一改往常的性格,和几人说了这么多,此时终于是回过神来,猛然闭上嘴,可面前几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也不好怎么作势,只得闭嘴不言。
杜世闲见袁超一不再说话,猛然抬高声音说道:“袁兄不必唉声叹气的,咱们有怨抱怨,有恩报恩,哪用得着想这么多?袁兄先歇息歇息,等你伤好了,咱们一起斩了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