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和逍遥真人斗得有来有回,虽说站在逍遥真人背后,能感觉到逍遥真人威势不足,但也不是常人所能碰撞的,更何况前方老人带来的压迫感如千军压境。
两位高手的气势裹挟着暴雨打在杜世闲身上,让杜世闲不由得升起躲避的念头,念头越来越盛,杜世闲却越来越兴奋,这一会儿功夫,看着他们打斗,对自己的提升比之前寻人斗剑可强的多了!
这名师真是能出高徒,只是平日里逍遥真人给自己喂招,自己功夫短浅,师父也发不出气势,如今的赵崖心,更是更讲招,不喂招,杜世闲想亲眼看看棠溪剑法都不行,只能学学棠溪剑法的使力方式。
杜世闲又转念一想,自己若能有他们其中之一的本领,何愁不能斩杀钟衣,退一步讲,自己若是能得他二人相助,袭杀游春城寨也一定是轻松之至!
他二人一看就是旧识,杜世闲想着,心里已不在计较刚才差一点的杀身之仇,也不顾早和逍遥真人绝交,脑子里全是在筹措语言,想着怎么让他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的话,好求得这老人相助。
杜世闲正想着,眼前突然一颗钢珠打在前一颗钢珠之上,两珠碰撞竟一下炸裂开来,碎屑飞扬,惹得漫天的钢珠都炸了起来,掩住了逍遥真人身形。
漫天碎屑炸了一会儿便随风散去,倾盆的雨水也越来越小,逍遥真人刚从雨幕中露出身形,刚才还倾盆而出的大雨已消失不见,阴沉沉的天空安静了下来。
逍遥真人和老人都不再动作,只互相对视着,过了片刻,那老人先开口道:“同样的一招,你可以一渡数丈伤我一剑,你的剑气化形却扛不住。”
逍遥真人倒也不气恼,语气如常:“我若亲至,这一剑便要割你头颅。”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走了两步,站到逍遥真人身前,看了看逍遥真人才开口道:“这么大气性。我观你这道剑气,你本体离得还远吧,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
老人又探过头来看了看杜世闲,接着说道:“你这徒弟,出手急功近利,看来你这些年,性子变了很多啊。”
杜世闲见这老人提及自己,正好试试说通二人,刚吐出“前辈”两个字,逍遥真人先开口道:“你来过,我便能找到你,待我本尊亲至,看你这次还能不能脱身。”
老人好像有些惊讶,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苦涩地说道:“唉,何必呢?”
逍遥真人长笑道:“你蝇营狗苟,不就为了咱们三人刀兵相见吗?我便让你如愿!”
老人回道:“当年,我……”
还没说完,逍遥真人便动了起来,一脚踏出,整个身子便消散开来,在空中凝成一股凛冽的剑气,“唰”得一声刺向老人,剑气刚触碰到老人衣衫,便激起炫目的闪光,接着就是一阵“霹雳啪啦”的声响。
杜世闲挤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能视物,眼前早已没了逍遥真人的身形,那老人好像有些劳累,但还是冲杜世闲笑了笑,又摆了摆手,身后的少女慢慢走来,手放在杜世闲身上一拍,铁丝应声收回。
杜世闲一个趔趄往前栽去,这一瞬间杜世闲竟感到身上回了力气,忙挣扎着往前走了两步,身子这才站定,没一下摔在泥地上。
杜世闲刚一站定,那老人便开口道:“你师父,唉。”话说了半句又咽了回去。
杜世闲忙开口道:“前辈,您和我师父有什么事不能释怀啊,不如跟我说一说,兴许我可以从中调和呢。”
老人笑了笑,也不在回话,只转过身子,招呼着女子走开,杜世闲见老人去意已决,只得喊道:“前辈,我叫杜世闲,您若是想跟我师父和解了,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那老人再不答话,倒是那女子笑呵呵地扭过头,冲杜世闲回道:“我记住了。”
雨停之后,军队里的人便三三两两的走出门,军队里的厨子都摸索到村子里曾经的各个饭馆中生火做饭,钱根和顿不文也出来透透气,刚走到村口,便看见杜世闲从远处走来。
二人忙迎了上去,发觉今日杜世闲像是很高兴,顿不文笑着问道:“杜兄看来今日收获不小啊,这么高兴地回来还是头一次吧。”
杜世闲笑了笑,拍了拍肩膀回道:“看看高手过招,大有裨益,能歇几天了。顿兄,钱兄,找个吃饭的地,晚上咱们小酌几杯啊。”
钱根和顿不文二人喝着酒,不一会儿,杜世闲走到门外,四下看了看,见到二人便大步过来,先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干,又倒了一碗,这才说道:“今日得见高手过招,袁兄又喊我明日出发,奔袭钟衣侍卫,哈哈,人生还真是痛快!”说着,又仰头喝了碗酒。
钱根一愣,忙追问道:“明日便走?准备好了吗?需要我和顿兄相助吗?”
杜世闲摇了摇头道:“邢兄已探明,前方只有那黑袍老头和田星原,纵是赶巧他们另有别人,也顶多再来一两个侍卫,袁兄他俩应对得住,我便只需对上田星原不输,便能取胜。”
杜世闲一口饮尽碗中烈酒,长笑道:“杜某身负两家精妙剑法,还怕胜不得那小女子?”
一句话说得酣畅淋漓,语气激昂,竟能品出些杜世闲少有的少年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