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我又给你送饭来了,今天有狗肉,嘿嘿,你吃不吃啊?”
“你又随意说话,小心被发现了。”
一身碎布的袁超一小心站起身子,生怕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撕烂了身上本就破败的衣衫,小心翼翼地从栅栏中间的空隙中伸出仅剩的右手,先抓回碗饭,又伸手抓来盛着菜的盘子。
回手时不小心碰到了栅栏,栅栏上竟像是炙热难耐一般,“呲啦”一声,激起一阵肉香,也打得袁超一猛地松开手,盘子里的肉食掉了一地。
袁超一慢慢蹲下身子,探出手一把一把地抓着地上的肉食装回盘子里。外面的人也蹲下身子,稚嫩的面容,眉心一颗种子,赫然正是菡萏。
火舞六卫之一,钟衣的火舞卫,菡萏!
菡萏好像此时失了控制,笑眯眯地,真像个和长相对应的年龄的稚童。
菡萏笑呵呵地说道:“第三十七次,哈哈,你是真笨啊。”
袁超一也不恼怒,抬起头也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光算这个有什么意思。咱俩打的赌,你预备好了没?”
菡萏好像对这句话很有兴趣,将头都伸进了栅栏里,一只手也伸了进来,从袁超一盘子里捏了块肉填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又吐了出来,这才开口说道:“早就好了,就差我老大入场,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我都设计好你叫爷爷之后我的反应了,哈哈。”
“嗨,你就放心吧,咱俩都得愿赌服输,谁输了谁叫爷爷,都不许赖的。”袁超一也笑着回道。
袁超一边吃着东西边和菡萏胡天海地地聊着,饭还没吃完,菡萏突然说道:“别吃了,给我,你正餐来了。”
袁超一忙把手中吃食递给菡萏,刚抹了抹嘴,菡萏已消失无踪,一个中年男人举着个托盘走来,袁超一忙扭过身子,看着墙壁一动不动。
那人走到栅栏门口,冲着袁超一喊道:“吃饭了。”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托盘,托盘里一个泛黄色的馒头,一碗青菜豆腐,碗下的托盘晃动,还晃出了一小块豆腐。
那男人站了一会儿,见袁超一充耳不闻,嘴里骂了句:“爱吃不吃,一个囚徒还装什么装,迟早饿死你。”说着话,那人也不待袁超一反应,一甩手将手中托盘向后一甩,馒头青菜掉在地上,和地上本就有的烂饭菜混在一起,地上这些东西越发的像泔水了。
那人骂了几句,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无趣,便扭身走开。
面朝墙壁的袁超一也不回头,嘴里倒开始咀嚼起来。原来刚才嘴里的肉食还没咽下便来了人,自己也不敢被发现,只把肉含在了嘴里,这时人走了才敢咀嚼。
袁超一嚼着肉,慢慢闭上眼睛,开始斟酌起自己的计策。两个月前,自己师兄临死之前竟然试出菡萏还有自主意识,自己被抓到此地后便被放在这个囚室里,没过两天那菡萏竟来找自己了。
原来菡萏身上的控制本就薄弱,只是菡萏贪玩,又莫名地喜欢钟衣,每每钟衣意识通过眉心的种子控制菡萏时,菡萏都不加反抗,只在钟衣意识没有侵入时,才偶尔会偷偷找点事干。
师兄邢无为临死前那一望不知起了什么作用,这菡萏竟也对自己颇有好感,自己便尽两月时间虚与委蛇,终于说动菡萏陪自己打了个赌,这赌关乎自己性命,不过袁超一对比自信十足,只是两月时间钟衣都没来过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如愿。
袁超一正想着,菡萏又不知从哪溜了过来,“嘿”了一声,便一屁股坐到栅栏前的地上,嘴里嘟囔道:“老大不知干什么去了,带了那五个,留我看家,唉,下午没事干,咱俩接着聊天吧。”
袁超一半眯着眼想了想,慢慢转过身子,脸上已挂上了笑容。袁超一笑眯眯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这的呢,给我说说吧。”
菡萏不知怎地,竟感觉到有些骄傲,挺直了身子说道:“哈哈,你这真是个好问题。我可是老大的得意之作。”
菡萏坐着又往前蹭了蹭,贴在栅栏前接着说道:“我们几个,被老大称作火舞六卫。火舞这个名字怎么起的我不知道,六卫就是说我们六个是护卫啦。”
袁超一接上话:“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和杜世闲的赶尸之法不同,都是活人,只是被钟衣的意识控制着。”
菡萏笑着晃了晃脑袋,又说道:“杜世闲是谁?算了,没什么了解的必要,你知道的还不少。苦蓿你识得吧?就是那个带着一帮子人的。”
袁超一点了点头,也挪了两步,将身子挪得近了些。
二人聊了一会儿,袁超一已了解了大概。
原来,这火舞六卫还不是一齐炼制的。
寻到菡萏时,钟衣手下只有钩吻和大花草,那时候,苦蓿还是个土匪头子的跟班,绑架了菡萏,还在囚禁时,那支土匪遇见了钟衣,看着钟衣带着钩吻和大花草,都是锦衣坠玉,便想截杀三人。
只是那班土匪力不能及,被钟衣杀得个干干净净,只看中了苦蓿的能力,便留下了他,之后发现了菡萏,才一同带走。
看来这几人的控制要是能都被解开,那钟衣定能被反噬,只是该怎么实践呢?
二人正聊着,突然菡萏猛地站起身子,也不打声招呼便转身跑开,袁超一一愣,还在疑惑着,边听见门外传来几个脚步声,声音错乱,显然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