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您这次不和爹他们一同去兽园,我还以为您是要在这陪我呢。”
无人应答。
彭浩然看着多难一直含着笑的面庞,叹了口气。
“不拦您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多难正整理着巨猿的衣领,听见彭浩然这话,笑呵呵地转过头来。
“莫急,该回来了,总会回来的。”
说着话,巨猿已一把抓起多难,往自己身上一放,身子微微躬下,似要一下窜跃起来一样。
彭浩然忙喊道:“您还没告诉我是去祭奠谁呢。”
巨猿一下跳起,落地时已到了身前十余步的距离,再一跳,离得远了,便看不太清了。
黑夜里只传来多难似有似无的声音。
“回来了再告诉你吧。”
彭浩然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已看不到多难的身影了。
彭浩然只得撇了撇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往回走,突然一片黑影从天而降。
“嘭”!
一声巨响,惊退了午夜闲暇。
巨物震起的烟尘还未消散,数只白猿已探了出来,围绕着烟尘,蠢蠢欲动。
彭浩然疑惑地盯着烟尘的位置,正要开口问话,突然一阵吼声传来,这吼声似人声,又不似人声。
彭浩然忙向旁边闪开,再回过头来时,只看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此时站着一个蜡黄色的人形巨兽!
两人多高,半张脸布满疤痕,只有一只左眼紧紧盯着自己。
火舞卫,大花草!
彭浩然还在疑惑着,那巨兽又挥舞着双臂蹿了过来!
来势突然,彭浩然躲无可躲,只得脚步一错,两臂一展,已搭起了《菩萨倒坐》的架子。
可架子刚一成型,彭浩然已被砸进了地下,一时间又是烟尘四起。
这巨兽丝毫不停,还在一拳又一拳地砸着地面,像是要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似的。
突然,巨兽身后的土地顶裂开来,彭浩然甩着烟尘一跃而起,直落在大花草的肩上。
彭浩然神色庄严,在大花草肩上盘腿勾坐,一伸手,似慢实快,一下便按在了大花草的脖颈处!
大花草忙背上使力,肩背处的肌肉猛地崩了起来。
“轰”得一声,大花草却像是吃不住劲力似的,一下躺倒在刚才自己砸出来的浅坑处。
彭浩然还要使劲,大花草却乱舞双臂,几下便在身下又砸出一个坑来,自己得了空隙,两臂一展便从彭浩然手底下蹭了出去。
彭浩然不慌不乱,突然欺身而上,正要撞在大花草身前,大花草也不躲闪,两臂一拢便要握住彭浩然。
彭浩然身形无力,可一搭上大花草的上手,竟猛地一抖胳臂,竟陡然生出一股大力,继而身子一旋,直把大花草转了出去。
大花草吃了一惊,手上却不慌忙,人在半空猛地一腿踢出,虽说彭浩然沉肘的快,可还是滑退两丈才堪堪止住去势。
二人站定,一时间,一声泥灰色的彭浩然和蜡黄色的大花草都安静地一动不动了。
好一会儿,大花草才开口道:“报上名来!”
彭浩然微微向后仰了仰,也不开口,却从胸腹中传来一阵如撞钟鼎的声音:“有朋自远方来,浩然有失远迎,还请尊客切莫见怪。”
声音雄浑,震人心魄。
“彭浩然。”
大花草却对这声势无动于衷,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朗声说道:“本卫乃游春城寨钟寨主座下火舞卫,受钟寨主赐名为‘大花草’!”
火舞六卫大花草来袭。
钟衣来袭!
声音未尽,彭浩然已抢先发难,也不见胳臂动作,竟只踏着步子迎了来。
大花草却不出手,只朗声笑道。
“哈哈!你倒是知晓本卫厉害,竟用这借力打力的法子对阵。”
大花草不出手,彭浩然已行至身前,猛地一甩胳臂,霎时间拳影漫天,却是奈何不得大花草,只有像是石子砸在牛皮上的声音不绝于耳,砸击声中,大花草的发笑震耳欲聋。
彭浩然不吭一声,猛地脚步一错退了两步,身后却有一只白猿已然跃起,在彭浩然后退之时从天而降,两手并拳,直冲大花草头颅而来!
也不知是知晓凶兽劲力,还是大花草耐不住性子了,竟一步跃起,躲开这天降白猿,直跳到了彭浩然头顶!
大花草竟学着白猿的姿势,也是两手并拳,狞笑着锤了过来。
下一刻,彭浩然已扎好了马步,摆开了架势。
《金刚怒目》,“渡苦渡厄”。
大花草落地错步,止住身形又是一拳锤来。
“诸法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