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欲盈。
两眼灰白的逍遥真人拄着柄剑,静静地站着,风声过来,身上衣衫也不住地漏着风。
彭轻鸿也终于不见冠冕,束着的青丝略显散乱,身后飞熊浑身渗着血,却还是躬身半卧在一旁。
钟衣笑得有些癫狂,空荡荡的左袖已断于肩部,身上的袍子上也印了血色。
三人都是一动不动地,四周彭家子弟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场中,不时甩甩胳臂,却都不敢上前。
好一会儿,钟衣才踏前两步,与此同时,彭轻鸿和逍遥真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鹿耳林身有剧毒,本座自有解药才可无事,没想到,你们二人也能强撑下来。”
钟衣看了看身前二人,叹了口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
两句话工夫,彭轻鸿二人终于也动了起来。
逍遥真人一抬手便是纵横的剑气,古朴长剑赫然当胸。
彭轻鸿却只向前走了两步,紧紧盯着钟衣,一句话也不说。
钟衣初还一愣,见二人一动之后,便又笑了起来。
“一个毒于两腿,动弹不得,一个逼毒入臂,只能动腿。你们俩,还真配合啊。”
彭轻鸿一句话也不说,倒是逍遥真人先开了口。
“你的内力也未回缓,咱们,彼此彼此。”
钟衣闻声望向逍遥真人,片刻后,便两脚一错踏步而来,独手勾爪,直向彭轻鸿而去。
“本座先取了雕神性命,再和你把酒言欢。”
一爪袭身,彭轻鸿猛地跃起,两脚凌空勾向钟衣。
钟衣忙变爪为拳锤了过去,独臂当两脚,直锤得彭轻鸿落不得地,只得一下又一下地向上跃着。
飞熊猛地前扑上来,却被钟衣按着头颅一跃而起,再一脚点在飞熊头顶,直把飞熊踢出丈许。
飞熊止住去势,却像是得了什么号令一般,再不回身。
这时彭轻鸿才刚要落地,钟衣却猛地一个劈叉抢在身下,又一拳当头锤去。
彭轻鸿落而复起,只得两脚不住抢攻,又是一跃接着一跃。
二人斗了十一二合,彭轻鸿终于不愿再吃眼前亏,借着一拳之力向旁飞去,一个起落便站在了逍遥真人身前。
逍遥真人挺剑当胸,正挡中钟衣势大力沉的一拳。
剑气迸射,终于在钟衣的拳背上留下些细痕来。
剑气虽厉,但威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显然是内力并未回复完全。
钟衣一招并未得势,紧接着便又甩出一拳,这一拳声势浩大,锤在古朴长剑之上,直打得剑气挥洒,却未再伤及自身。
三人在废墟之中又斗了几十合,却未在波及四周,旁边彭家子弟终于看出门道,待到钟衣被一剑逼退两步之后,不约而同地都窜了过来。
乌鸦群起,黑压压地一片,直盖在钟衣头顶。
钟衣忙一拳当空,正要锤杀一只乌鸦,突然,斜上方猛地落下一张网来!
网落即合,直拢住了钟衣,下一刻,彭浩哲已持着一把弯钩剑挥了来。
钟衣不慌不忙一拳锤出,正锤在网眼之中,接着便是两臂疾绞,“刺啦”一声便绞破了大网。
网破,彭浩哲胸口正中一拳,继而整个人吐血飞退,直砸在远处地上。
彭浩哲身形刚退,钟衣还未转身,一柄大斧当头砸下!
钟衣回身,胳臂一展便震开大斧,紧接着整个人欺身而上,正抓中大斧之后的彭浩栋。
钟衣握住彭浩栋的脖颈,两腿踢打开三五只奔来的狮虎,手中正要用劲,突然一把薄斧飞旋而来。
钟衣无奈,只得松开彭浩栋,一拳打开飞斧。
飞斧飞于空中,突然又有一柄飞斧飞来,直裹着这柄飞斧,一同飞回彭浩峻手中。
下一刻,飞斧又飞了来。
钟衣见状摇了摇头,待到飞斧临身之际才突然一把掳住彭浩栋。
“噗”“噗”两声!
两柄飞斧直插在彭浩栋背上,紧接着,背负两斧的彭浩栋砸在彭浩峻身上,直砸落了一团飞虫。
钟衣连退三人,终于有一人拍马赶来,一柄三五人高的长枪直挑破了钟衣的衣衫。
此人两手不持马缰,却稳稳坐于马背,除却驭马有道之外,这马术显然也是精湛无比。
正是彭家子弟,擅驭烈马的彭浩飞!
彭浩飞一枪挑破衣衫,拍马和钟衣错位而行,正要返身再战,忽然背后生出一股劲力,直拽着自己飞至半空!
下一刻,钟衣只一展臂,便把彭浩飞摔飞数丈,躺在地上不住地颤抖,却始终再难爬起身来。
“你这手艺,倒和我城寨中人有些共通。”
钟衣罕见地评价了一句彭家子弟,却只得到一柄长鞭回应。
钟衣摇了摇头,一把拽过鞭尾,便要把鞭头的彭浩亚拽来,谁知这一拽之下,却拽来一头凶猛的食铁兽!
食铁兽呼啸而来,还未落地便被长鞭裹中,钟衣只伸手一推,食铁兽便带着彭浩亚飞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