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
大军入寨,只小半天的时间,便斩尽了游春城寨中所有的武力,只有些寻常百姓在闷着头跑着。
或许,逃窜的百姓中还有些练武之人,但是,谁还在意呢?
前几日杀尽两万兵士的游春卫,都已经失了战意,被天字军人们剥尽了坚甲,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这游春城寨,还能怎么反抗吗?
这些,杜世闲连想也不想。
反正,天字军中的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只有崇敬加上畏惧,只这些眼神,已能让杜世闲醉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大军已停了对寻常百姓的围捕,汇聚了一大堆的金银财宝和武功秘籍。
这次封赏,主人公,可就真真切切地是杜世闲了。
彭轻鸿挽着杜世闲的手,语气中满是欣慰。
“我儿辛苦!”
杜世闲看着彭轻鸿的眼神,终于第一次,升起了父子之情。
雕神扬名在外,可在家中,从未对子嗣们有过温情呐。
这一瞬间,杜世闲突然想忘了所有有关禹无羊和花间会的事,只想毫无保留地叫上一声“爹”。
可下一句,杜世闲便更恨起了彭轻鸿。
彭轻鸿的语气并未变化,说得,也是关爱亲儿的意思。
“我儿着实让为父欣慰,今日起,你就好好歇歇,练一练为父给你的那《入云决》,延年益寿,也让为父能看着你长命百岁呐。”
杜世闲突然失了所有兴致,也没心思和彭轻鸿虚与委蛇,竟略显托大地上前两步,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振臂一呼!
“若是让诸位在这游春城寨中各取所需,也才真对得起死去的军魂!”
如此越俎代庖!
不只是彭轻鸿,心思活泛的彭家子弟和天字军人们也都同时眼神一凛。
这杜世闲,好像是不遮野心了啊。
彭家子弟们不好说什么,天字军人们可不管这些。
杜世闲怎么说也是雕神的儿子,更是天字军中长生将军,跟着他,也不算造反。
更何况,雕神家大业大的,谁也不知他的深浅,可这杜世闲倒是让众人看得清楚,武艺比众人都要高强,却也能看到头,更是敢打敢杀,跟着他,也更好出头不是。
众人心意于此,突然不约而同地呼喊起来。
“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杜世闲听着众人的山呼声,像是无意一般,悄然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看着彭轻鸿。
彭轻鸿却不生气,也跟着众人笑了起来。
“好,一应财物,先到者得!”
雕神示弱?
众人见彭轻鸿并不责怪,呼喊的声音便又大了些。
杜世闲也不趁势强要骠骑将军的封号,只从怀中掏出了本书来。
《观马要义》四个字映在众人眼前。
“付兄,游春城寨相马术尽在于此,还望付兄笑纳。”
付子牛还在惊讶着,军人们的呼声便更响了。
杜世闲也是一愣,自己只是给付子牛些好处,怎么大家都兴奋起来了?
杜世闲不知道,这示人好处的一个举动,可让大家都对杜世闲将来的“篡位”,心中略有所属了。
可杜世闲不知这些,虽然疑惑,却也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不解,只伸出只手虚按了按。
“诸位,这里的大好财宝,可还是无主之物呢!”
一句话落,众人像是得了命令似的,瞬间作鸟兽散,不一会儿,这里已只剩了彭轻鸿和杜世闲二人。
杜世闲还未转过身去,便听得背后响起了一句淡然,却又略显威严的声音。
“浩影的心思太乱,你可不要跟他学啊。浩闲!”
杜世闲正意气风发的,听见这话,突然转过头去,正要调笑两句,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威压!
不知是彭轻鸿的内功远胜于己,还是他那眼神中的锋芒太盛,杜世闲回头只看了一眼,竟提不起了争斗的心思,忙讪笑两句,竟下意识地告辞而去。
离了彭轻鸿,杜世闲自拿架子,也不愿去找天字军人相谈,正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身旁响起了一声娇笑。
“你身上,可有我师姐的味儿啊。”
杜世闲忙转过头去,看着正对自己发笑的赵惜月,也报之以微笑。
“我昨日去过她的故居。”
赵惜月笑着摇了摇头,又把脸探到杜世闲的胸前,做作地吸着鼻子,惹得杜世闲忙后退半步。
赵惜月笑得更开心了,伸手一拽,竟稳稳地从杜世闲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来。
“这是我师姐的‘回味散’,怎么在你这?”
杜世闲也不回答,只疑惑地问道。
“回味散是什么?”
赵惜月笑道:“你嗅一嗅,便知晓了。”
杜世闲瞥着眼看着赵惜月,自认是赵惜月在小觑自己,便大咧咧地拿过瓷瓶。
田星原,可不是以药杀人的主,她的药,定不会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