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公子接过了一掌,也是瞪大了双眼,好似也认得这套掌法,忙回坐马背,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生见状,也是半眯起眼,还未想些什么,背后忽然又起了几股风声。
背后的五人已纵马而来,离杜生十几步的距离时便飞扑而来。
杜生眼珠一转,两腿一蹬飞撞向五人,腿脚连打,眨眼间便出了四五招。
招招都是天南山中大海寺的武功!
虎齿二煞和潘家兄弟各接了一招,也是回坐马背,一言不发。
杜生笑了笑,轻轻一夹马背,黑马慢慢上前两步。
黑马刚动,花公子已喊了出来。
“守拙寺的高徒在这,咱弟兄也是看走了眼,多多得罪,还望莫怪!”
杜生听见这话,笑着勒停了黑马。
“怎么,你识得我?”
花公子却像是不想再在这多待,忙喊道:“贵寺司徒大侠之前,还望阁下代咱弟兄问候,就说是花繁谢过他老人家当年不杀之恩!”
一句话说完,花公子便忽然调转马头,直直向前奔去,虎齿二煞和潘家兄弟也紧跟其后,不一会儿便看不见踪迹了。
杜生小声嘀咕了一句“守拙寺吗”,却也并没叫人听见。
杨吉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险,好险。”
杜生这才笑着转过了头,还未开口,周老爷子已领着众镖师纵马而来。
待到来至杜生身前几步时,镖师们忙跳下马来,一齐向杜生拜了下去。
周老爷子的礼节更重,半曲着膝,两手在额头前拱着。
“老朽眼拙,虽知晓杜公子也是行家,可却不知,杜公子竟是守拙寺俗家弟子,老朽还请杜公子赏条命来。”
杨吉颇为不解,杜生却笑着跳下马来,扶起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莫急,杜某既显露了身份,便是和大家共进退了,放心吧,咱们是一路的。”
杨吉听得更加费解了。
待到杜生和镖师又见了礼,车队继续前行,杨吉这才拉过一个镖师,问道:“这杜世是什么人?”
那镖师忙小声说道:“咱们都看走了眼,还以为人家只是个富家子弟,可咱不知,这杜公子竟是守拙寺的俗家弟子啊。”
杨吉不解地问道:“守拙寺我听说过,是个屹立数千年的大派,可守拙寺远在西北千万里,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守拙寺的俗家弟子了?”
那镖师撇着嘴道:“当然是看人家的武功啊,这杜公子刚才露的那一手,咱们只能看出来是高明的武艺,但那花公子纵横江湖十余载,一眼便看破了,那是守拙寺的武功!要不然,咱们凭什么吓退人家,给你保住天南关至宝啊?”
杨吉忙说道:“我可没什么至宝!”
这时候,车队前方已勒停了马车,周老爷子回身喊道:“南风客栈到了,收拾行李,停马入店!”
众人忙收拾起行李来,杜生陪着周老爷子先行走向南风客栈。
穿过南风客栈外这一圈防狼的栅栏,便到了南风客栈唯一的正门。
门不高,还落满了灰,唯一没铺盖灰尘的,便只有门前这一条人趟出来的路了。
杜生看着客栈的大门,门头上是肮脏的“南风客栈”四字,落笔窄瘦,倒能明显看出是女子的墨宝。
大门两边的柱子上,迎着门联,一边是“东风南风西风北风,风声鹤唳”,另一边是“春草夏草秋冬草,草木皆兵”。
杜生看得发笑,这迎来送往的客栈门外,竟是这般肃杀的对联,也不知什么人才会来这歇脚。
杜生正想着,周老爷子已领着他走进了南风客栈之中,一进门,二人便迎来了数十对目光。
杜生看着客栈中,十几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各个手边都放有兵刃,只要中间的几张桌子旁,坐着些锦衣华服地人。
周老爷子一走进客栈中,便乐呵呵地坐了个四方辑。
“王老爷也出来啦。”
“这不是韩公子吗,老汉还欠你一头驴呢,今儿正好还你顿酒吧。”
“唉,赵老爷子,咱们离了家,可不好说能不能再见咯。”
杜生看着周老爷子和那几桌锦衣华服的人们打着招呼,言语间,竟都是从天南关逃难而出的同乡,倒有些莫名的好笑。
这会儿打上了招呼,旁边桌子旁的人们便松开了刚摸上的兵器,有的笑着和周老爷子攀上了话,有的便回过头继续饮酒吃食,看样子,都是些富家人雇佣的镖师吧。
杜生正想着,忽然,一声浑厚,却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杜生身侧。
“这位公子面好生啊。”
语气老朽,却又带着调笑的小女子气息,直叫杜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