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生见劳肆语气间丝毫不把自己这守拙寺的威名放在眼里,不觉有些惊讶,一时未想到如何回话,那花繁却上前半步,站在劳肆身侧笑道。
“劳大哥,这位守拙寺司徒大侠的师弟,可还带了几个师侄在这周边呢,你说,咱们要不要见一见呐。”
劳肆也不回头,依旧瞪着杜生。
“带个屁!这虎齿山口,又不是没人看着,就算他真带了人来,还能都进山不成?”
花繁笑了笑道:“也是,人家号称‘鬼见愁’,也不见得就顾及这些守拙寺的人。”
劳肆从板凳上跃下,杜生这才惊觉,眼前的虎齿山第一盗竟身高只有五尺,虽说自有威势,但人看着,却怎么也生不起敬意。
劳肆站在地上,“呸”得一声吐了口痰,这才说道:“鬼见愁,老子可不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真能翻了天不成?”
听见这话,杜生倒像是解了困惑似的,脸上又带起似笑非笑地神色。
花繁也不敢接这句话,忙转变口风道:“劳大哥,那咱们怎么办?”
劳肆瞥了杜生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虎齿二煞和潘家兄弟,这才舔了舔嘴唇说道。
“做了,反正有那女子抗着,也找不到咱弟兄这儿。”
听见这话,虎齿二煞和潘家兄弟都瞪大了双眼,看着劳肆的背影,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倒是花繁却不在意似的,竟笑着看向了杜生。
杜生也不慌乱,缓缓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衫,这才不发一言地,摆出了请战的姿势。
劳肆见状,眯着眼慢慢上前两步,忽然肩膀一沉,猛地一掌探向杜生下三路而来。
杜生盯着劳肆的肉掌,掌心阴黑,像是带了毒一般。
毒掌哪里能接?
杜生忙两手并指,绕着迎了上去,避过劳肆的一掌,一指点在了劳肆的手腕之上。
劳肆一招不得,也不停留,狞笑着就地一滚,直绕到杜生身后,又是一掌探来。
杜生忙回身一架,又是以两指应敌。
不消片刻,二人已对了十数招,劳肆一掌都没打在杜生身上,倒是被杜生连点了几指,内力从指间印在自己小臂上,直让自己的胳膊都开始抖了起来。
这几指可不是寻常招式,正是逍遥真人《长夜剑法》的变化,“破轻灵”的剑势带着剑气化为指招,其中神妙,可不是劳肆这些盗匪能挡得住的。
十数招过,劳肆已被逼得退到墙边,花繁几人虽是掠阵,可总也找不到机会得以进场,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二人的拼斗。
忽然,杜生卖了个破绽,唬得劳肆大力一掌,杜生趁势一跃而起,一指点向了劳肆眉心。
眼看劳肆要被一指毙命。
突然,一方浓香四溢的手绢旋转而来,杜生忙收势躲开,劳肆这才得以解脱困境。
手绢虽薄软,但直旋转着打在墙上,更是深深插入墙中!
杜生看着手绢的威势,正感叹着其上的劲力,忽然感到右脚处一股劲力升起!
杜生忙提气口气,还未使出内力,那股力已带着自己飞了起来。
杜生忙扭动身形,凌空一个拧身稳稳落在地上,这才惊觉,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上,大脚婆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劳肆几人却不见怪,几步围在大脚婆身边,花繁还笑着说道:“大姑娘可是出手晚啦。”
大脚婆乐呵呵地回道:“老劳死不了,我出来那么早干什么?”
劳肆正要开口,杜生却笑了起来。
“怎么?大姑娘也要和我守拙寺作对了?”
劳肆几人这才看向杜生,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大脚婆却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直笑了好半晌,这才开口道。
“酒鬼的徒弟,怎么就说‘你守拙寺’了?”
酒鬼的徒弟!
不只是劳肆几人,连杜生也瞪大了双眼,嘴唇震颤着,也说不出话来。
花繁终于回过神来,忙对大脚婆说道:“怎么,这人是酒鬼的弟子?”
大脚婆笑着拍了拍花繁的肩膀:“他那指法,是酒鬼的剑法改的,你们看不出来,我可认得清了。”
杜生终于笑了起来:“哈哈,大姑娘真好眼力,竟能看出来我的身份。”
大脚婆也笑了起来:“你这人真不实在,说什么守拙寺出身,亏得姐姐我忙活了大半夜,这才看出你的来历。”
杜生笑道:“出门在外嘛,这些也是应该的,叫大姑娘见笑了。”
大脚婆看了看杜生,这才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不准备介绍下自己吗?”
杜生忙拱起手来,朗声说道:“晚辈酒鬼章修文大侠座下,弟子杜生,见过大姑娘。”
劳肆几人听得杜生竟是二三十年前名震天下的酒鬼之徒,更是大脚婆亲自认证过的,各个都是略显紧张之色。
也是,守拙寺家大业大,真真假假的,也没谁绕得到司徒那儿,可若是酒鬼的徒弟,那可没听过还有谁了。
几个盗匪正心想着对酒鬼之徒要怎么办,大脚婆却突然又笑了起来。
“说你不实在,你还真不实在,你叫什么杜生,你不是叫杜世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