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男人的体内响了八次,这女子便猛地一跃而已,头脚翻转,凌空一指戳在那男人的脑颅之中。
颅骨坚硬,可在这女子的指下,竟像豆腐一般,一戳即入。
这次,杜世闲才终于看出,那种炸响,竟是这女子弹指的威力。
因为,这女子突然弹了弹指,随之“嘭”得一声,这男人竟直接炸开,化作漫天飙血肉屑,直如落下血雨一般。
亭子肩膀一抖,便要叫出声来,杜世闲已感觉到这些,忙伸手捂着亭子的嘴,生怕亭子露了相。
这一捂嘴,整个人便贴了过来,杜世闲又闻到了菊香。
唉,我今晚怎么回事,闻亭子身上的味怎么就上心了,不会是田星原之后,我开始喜欢男人了吧?
杜世闲正腹诽着自己今晚的失态,那女子已落在地上,“哈哈”长笑起来。
这女子笑了一阵儿,便伸出淌满鲜血脑浆的指头,就着月光,仔细地看着,杜世闲看得正清,这张脸,若不是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自己非把她当成胡老哥不可。
亭子见着刚才的惨状,此时满脸怒气,正要起身,杜世闲忙拉下亭子,摇了摇头,又冲着那女子努了努嘴。
那女子看了半晌,终于又笑了两声,也不收拾一地狼藉,便自顾自地盘腿坐下,先抬头看了看月亮,紧接着便吐纳起来。
这女子的吐纳功夫也是精妙,呼吸声清晰可闻,整个上半身一起一伏地,杜世闲虽是第一次见,却觉得有些熟悉之感,心下只道,这高明的武功,应是有些相似。
此时这女子背对着杜世闲二人练功,脊背正对着二人,若是此时偷袭,定是十拿九稳了。
杜世闲却不想出手,这女子杀了活靶子,应是趁此运运功,便要走开了,自己何必招惹一个强敌。
亭子却突然把脸贴了过来,小声问道:“你会‘判云剑法’吗?判云剑法有一招,叫‘随风入云’,此时使出,定能穿她个透明窟窿。”
杜世闲听见这话,心意一动。
判云剑法,还有一招随风入云,这可是大海寺藏经阁中的书籍上有过的武功啊,可那书籍年岁久远,亭子肯定没见过,难不成,那是山外烂大街的一门武功不成?
黑云又浓,云中还闪烁起了雷电,雷电之下,风声开始呼啸,像是山雨欲来一般。
杜世闲正要出声询问,那女子却突然站起身来,随意地用脚碾着地上的肉屑。
杜世闲忙屏息凝神,生怕被这女子发觉。
这女子像是在玩耍一般,碾着地上的肉屑,离二人藏身的石头越来越近,杜世闲忙提了口气,生怕离得近了,被这女子发觉二人的踪影。
这女子离二人还有五六步距离时,突然长啸一声,猛地欺身而来,身形刚动,已凌空弹了一指。
杜世闲内力已生,忙搂着亭子就地一滚,二人刚一动作,刚才藏身的巨石已猛地炸裂开来。
这女子扭头看去,皱着眉头喝道:“哪里来的贼人,偷窥于我,还敢作声,也忒地托大了吧。”
杜世闲无奈,自己还屏息静待,一动不动地,可刚才亭子的那句低言,竟已被这人听见了。
杜世闲忙拱了拱手,脸上挂着笑意说道:“女侠莫慌,我二人只是夜游而来,偶遇女侠,生怕误会,才躲了起来,并无对女侠有窥视之心。”
这女子沉吟一声,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厉声喝道:“无窥视之心,却有窥视之实,你待如何?”
杜世闲想了想,正要拿出天字军长生将军的身份,换自己二人好生离去,亭子却猛地踏前半步。
“你这婆娘好生恶毒,竟练寒玉弹指这种邪功!我不光看见了,我还得给你宣扬宣扬,让南界山北那几个城里的人都知道知道,这几年来食人的山鬼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杜世闲心道不好,这亭子怎么如此大的善心,人家杀的人自己又不认识,也已经尸骨无存,何必强出这头呢。
杜世闲腹诽着亭子,可还是提了口气,压着亭子的话声一掌拍出,正拦下欺身而来的这女子。
两人刚一搭手,杜世闲便发觉,这女子的内力比之自己稍弱,下一刻,雄浑的内力便透体而出。
躲不过,那就动手吧,本将内力雄厚,还能怕你这小女子不成?
谁知这雄浑的内力却扑了个空,那女子刚一交手,便猛地一跃而起,躲过了这一掌,还在半空中猛地伸出手指来,手指冲着杜世闲的脑袋,那女子还斜嘴一笑。
寒玉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