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我把话说完,她就将手提包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撩起头发,从里面拉出两根麻花辫展示给我看,她的动作清新中透着妩媚。
“呦吼,你们认识啊?没看出来啊小苏,你居然连我师妹都能泡到手!”
看到这个情形,胖子佯装发怒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听到胖子的话,依依只是用能杀人的眼神瞪了一眼胖子。胖子被她的眼神看过之后,立刻就温顺了下来。能看得出,胖子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妹是很袒护的。
这个叫做依依的女孩,正是十天前,在大学图书馆中,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让跟随我十几年的“幽暗森林”的出口亮起的女孩。
只不过同那是相比,她的头发已经不再完全是脏辫的样子。并且,这身碎花裙远比宽大的校服更能体现出她的气质。如果没有熟悉的淡淡的化妆品的味道,以及那种似曾相识的清新的让人舒服的感觉,我还真很难认出她。
吃饭期间,我和胖子讲了我和依依相识的过程。听到我的讲述,胖子不断的摇晃着他的大脑袋,一直感叹,世界的渺小。
依依则在假装抱怨我的爽约。自从我们在图书馆的约定之后,她每日都会去我常去的位置找我,奈何,我却踪影全无。
对此,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
离西湖不远处,一座白墙黛瓦的高宅大院之内,我、依依、胖子三人围坐在院子回廊中间的石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的上好的西湖龙井。
夜幕中的天空之上,一轮圆月高挂在众星星之间,与我身旁的佳人一起,让这个夜晚给人的感觉颇为迷人。
像我们所处的这种独门独户的中式庭院,在杭州这个城市,没有个千八百万是很难拥有的。
假如没有胖子和依依的带路,我一定会认为我走进的是一个苏杭的园林景区。我在心中暗暗思忖,不愧是传说中的“摸金校尉”后人,家底着实不一般。
“依依,师傅他老人家最近在忙什么?我很久没见他了。”
胖子押了一口龙井,随即将身子向后躺去。摇椅在他的肥壮的身子的压力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开去。
听到胖子的话,依依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小口,之后面露惆怅的看了眼远方的天空,叹了口气。
“师兄,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虽然像这种分别,我从小时候起就经常经历,可是这次,我总感觉心神不宁。以往父亲有你的陪伴,可自从他放心让你一个人闯荡之后,他的每次外出我都十分担心......”
回到家中的依依,换了一身家居的服装,胸前印着两只大耳朵卡通米老鼠。
虽然没有那条碎花裙子那样惊艳,但是,却更突显出她的随性可爱的一面。
在这次圆桌派对中,我知道了胖子和依依的关系。
依依本名柳依依,是“摸金校尉”的后代柳师傅的唯一女儿。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柳师傅,姓柳名如海。假如在道上提柳如海的名讳,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提柳师傅的名号,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如今,盗墓的四大门派:摸金校尉、卸岭魁首、发丘中郎将、以及搬山道人中,仅存于世的只有柳师傅的摸金一脉。
而其余三大门派,卸岭一脉只是在民国时期兴旺过一阵子,他们的人数众多,类似于土匪胡子,虽然打着“替天行道,发金济穷”的名号,但是人员结构复杂,品行参差不齐。这种人员的组成难免就会出现一些对老百姓不利的事件发生。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中,一部分的卸岭队伍被收编御外,另一部分不甘心收编的则被清剿。时至今日,早已经销声匿迹。
而搬山道人一般行为神秘,虽然江湖上一直有他们的传闻,但都是昙花一现,很难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相比之下,“摸金一脉”在明朝时期就与发丘中郎将合并到了一起,将两种技艺也都融合在了一块,统称“摸金校尉”。
时至柳师傅这一辈,虽然也开始变得势微,但毕竟还能寻得踪迹,而且依然活跃在这个特殊的江湖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在当今的鱼龙混杂,各种现代设备齐上的这个行业中,柳师傅的生命依旧的原因之所在。
从依依的表达中,能感觉的出来,对于她这个“摸金校尉”的唯一后人身份,她是很抵触的。就连大学期间,他父亲为她安排的考古专业都被她偷偷改成了历史。对此,柳师傅并不知晓,因为父女俩几乎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若严格意义上讲,胖子和依依应该属于兄妹关系,异性的兄妹。
按照胖子的说法,从自己出生起,就被柳师傅收养。关于自己的身世,柳师傅一直讳莫如深,但是胖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柳师傅收养的。就连起名字,柳师傅都没有按照自己的姓氏为胖子起名柳发财,而是叫他张发财。
我能感受到胖子的困扰,就如同我的童年经历一样。明明父亲和自己的亲二叔就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却将我阻隔在那个冰凉的铁屋子之中,我用我的童年经历完美的诠释了咫尺天涯的意思。
胖子则比我还要严重,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姓氏之外,其他的别无所知。他的师父,或者应该叫养父柳师傅,仿佛刻意只让他知道自己姓张,其他的无论他怎么追问都是无济于事。好像在等待着未来的某一时刻,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世。
我们分析,这个时刻,就是明姨的电话,也就是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