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了?”鲜一扬灌下一大口啤酒,舔了舔嘴唇,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他。
“你怎么了?你问题大了。”成均看鲜一扬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他放下鸡架,好像要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倒出来一样,语气极其认真地说道,“自从你出完上一个任务回来之后,你的状态一下子倒退了多少年?训练的时候不专心,老鱼给咱们上理论课和历史课的时候,你还敢公然跟他顶嘴。我作为你的兄弟,我凭良心说,老鱼对你那可是掏心掏肺的,你前几次任务失败,有哪一次不是老鱼给你跑前跑后说情求饶的?你现在这么对他,你摸着良心说,你还是人吗?”
成均讲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鲜一扬默默地听着他的吐槽,一言不发,好像压抑了很大的事情一样,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酒,说是喝酒,可看那架势,分明是在灌醉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喝掉了七、八听啤酒。
成均一把按住了他想要开下一听啤酒的手,说:“别喝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啊,说出来就好受多了,老憋在心里算什么呀?有个心理学家说的好,烦闷的事情在心里憋久了,会把人憋坏的。”
“哪个心理学家说的?”鲜一扬很清楚这又是他在瞎编,于是十分大方的送给了他一个白眼。
“就是那个门口的心心理发店学徒他家里那口子说的。”成均强行解释。
“这么个‘心’‘理’‘学’‘家’啊?”鲜一扬挥开了他的手,打开了啤酒,灌下了一大口。
“哎!”成均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折腾自己。
鲜一扬放下啤酒,脸上变得红红的,眼睛也开始迷蒙了。“你知道吗,我除掉了一个在当地人当中口碑很好的一个大善人!当地的人们都在骂,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害了他,这种人就应该被天打雷劈!”
他苦笑了一声,拍了拍成均的肩膀,指着自己说,“哈哈哈,我,我成了一个需要被天打雷劈的混蛋了!你说好不好笑?啊?哈哈哈……”
成均联想到他上一单的任务,明白他说的是察猜旺那件事情。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一直都很听话的,鲜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把鲜家‘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宗旨当成是我自己的人生信条,我以为我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正义刺客,就像我们的先祖专诸、要离、聂政、荆轲那样,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我却被这么多人骂的狗血淋头?为什么?为……”
他说着说着,就倒在了桌子上,醉酒,睡着了。
“喂!一扬,一扬?”成均戳了戳他,确定他醉的不省人事之后,看了看桌子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罐,“我的天,才喝了十罐啤酒你就醉成这样了?你这酒量也不行啊。这要是被敌人抓到了,几瓶酒下去,你不就全招了?看刚才那一杯接着一杯的架势,还以为千杯不倒呢,结果居然睡着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长夜漫漫,他把鲜一扬扔到了床上,自己则把桌子上的空酒罐和包装袋全都收拾收拾,做好分类之后包起来,拿出去扔掉。
他走在路上,前面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走近了些再看,是老鱼!成均心里一惊:惨了惨了,鲜家明令禁止深夜饮酒,这下子死定了!直觉告诉他,赶紧跑。
但现实是,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因为老鱼主动开口叫住了他。
“成均。”
“呃,上线,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他把垃圾袋向身后藏了藏,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老鱼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了然地收回了眼神,叹了口气,说:“别藏了,这么大酒味儿,你是藏不住的。”
成均低着头,不言不语。
老鱼又说:“一扬还好吗?你作为他的同龄人,可知道他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吗?”
就这样,老鱼陪着成均去处理垃圾,一路上一边走一边聊,不停的向他套话。成均也是个老实人,琢磨着老鱼是不会害一扬的,于是就将自己所想的和鲜一扬所说的据实以告。
这条路,好像很长,他们说了很多话,很多不能对外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