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花香四溢之时引出了无数不知名的小虫子围绕在花蕊上下翻飞。如此美丽的景色却总夹杂着一些煞风景的叹气声,这声音一高一低,一粗一细,明显来自两个不同的人。
闯关者和忧思两人比肩而坐,此起彼伏的发出叹息,一个比一个“丧”。
树上的果荚已经成熟,在他们的头顶一个接一个的噼里啪啦的爆裂开来。一些黑色的带着湿润的小种子伴随着爆裂声,一点一点儿的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他们二人几乎同时注意到了手上和身上的这些小种子。忧思从袖子上拿起了一粒种子,将它举在眼前,叹了一口气,说:“这里的土壤刁钻的厉害,如果没有金刚入土的劲头是无法在这里存活的,这些种子一出生就被扔在了地上,过不了几天就会因为缺乏营养而干枯死亡。既然是这样,它们为什么还要来到这世上?唉。”
闯关者也拈起了一粒种子,举到眼前仔细观看。这粒种子圆润饱满,色泽黑亮,如果没有忧思的解释,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它会只有仅仅几天的寿命。如此鲜活的生命很快就要消失了,可惜自己不懂得园艺,不懂得种植,不然一定会帮帮它的。真是没用。
正在他哀叹之际,头上又传来了连续的几声爆裂声,一大片黑色的小种子“倾泻而下”,全都砸在了他的头上、身上,有一些甚至顺着他的衣领溜进了他的衣服里面去了。
“哎哟!”闯关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样站了起来,耸动着身体,反手将后背的衣服揪起来,让这些调皮的小种子掉出来。
忧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又是一声叹息。“在树下好端端的坐着,都会被种子砸成这样,你怎么能不让人担忧呢?”
闯关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他看着满地的小种子,又抬头看了看那颗总是掉种子的大树,总觉得有一些事情不太对劲,有一些话就在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难道是舌尖上的遗忘?
不,不对。
果荚树上传来的阵阵香气,让他头晕目眩。他的脑海中总出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总伴随着忧思的叹息声,这绝对不是巧合。
闯关者打了一个喷嚏,脑子中好像清明了许多。“你说的也不尽然。”
他走到果荚树旁边,抚摸着粗壮的树干,“如果这些种子只有短短几天的寿命,那么这棵枝繁叶茂的树又是从何而来?可见,或许有的种子会像你说的那样生命脆弱,转瞬即逝,但不是所有的种子都是那样。在命运的大网中,总会有几只漏网之鱼,这些树就是最好的例证。”
忧思摇摇头,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这存活的几率也实在是太低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幸运,那么,那些普通人又该怎么办呢?芸芸众生,每一个都有他的劫难,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度过他的劫难,这其中不乏大量的自暴自弃的人,也不乏轻贱生命的人。即使没有命运的作弄,他们也会自己轻视自己的生命。这让人如何不为之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