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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三春其人

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赵影关掉电视与张学靠在沙发上闲聊。

“大学,今天下午刘三春打电话给我,她元旦节又要摆婚酒,让我封礼金。”

“那你看着封就是。”张学的手指轻轻地梳理着赵影的短发,有点心不在焉,又似乎是心猿意马。

“不是封不封礼金的问题,我想跟你说说她这个人。”

赵影拉下张学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拉着大手,小手玩他的手指,捏他指上的薄茧。

“好。你说吧!宝贝,我听着呢!”

“不晓得,你见过她没有?她还是长得很漂亮的一个人。”

“我应该是见过她一回。第一眼,看着还行,多看两眼,就不好看了。她的眼神,不好。

骄矜,浮躁。就好像,她是飞在天上的天鹅,我们都是地上的癞蛤蟆。”

“呵呵呵…形容得还挺像,说明你认真地观察过她。

刘三春是她小时候的名字,后来,她读初中以后,知道了男女再婚叫做寻找第二春,就怎么都不肯再叫三春。

她一力地磨着父亲去公社改名字,跑了二趟,终于改了,初二以后就叫做刘芳菲。

她与我第一次结怨还在我们四岁的那一年。

我那时刚回到刘家沟,不注意,坐了她的小凳子,她起床后看见了,就吼我,“那是我的小凳子,不准坐。”

晚上一张床睡觉,我一个人一头睡,她与她的弟弟一头睡。

我得叫他们姐姐和哥哥,他们比我大二个月。

她不许我的脚挨着她,有时不小心碰着她一点,她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尖声大叫。

然后,养母就会进屋来扯我起来,给我一二巴掌。

养母说我,阴私阴私地,背地里肯定揪了三春。

多两次,我就冒了火。本来没怎么她,她冤枉我。我就干脆做实欺负她这个事实。

于是,我们的那张床上经常成了战场。偶尔,三哥要帮她。

我一对二,也吃亏,但也会让他们吃亏。

我打痛她多了几次,她反而消停了些。

中间,我又回长宁住了二年多。再后来,我又回到刘家沟时,我们三个都已经有七岁。

她比我先在村里上小学,成绩也比较好。老师是她们的表姐,大舅舅的女儿,比较喜欢她。

后来,我也是插班到这个班级读书。

那个表姐老师比较公道,公平,对我也挺好。

学校的其他老师也挺喜欢我和她。

我看不习惯刘三春,就是她经常学着养母,吊梢着眼看我。

好像她有多么高贵,而我又是多么下贱似的。

那种将我当成了蝼蚁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因为有养母和二姐偏帮,她常常欺负我。

我的衣服,好的,她都争去穿了,我穿的都是她不穿不要的烂衣服。

吃饭时,本来稀饭就稀得很,只有几颗米粒,她也会漏到了她碗里。

糊糊,她就会倒我一半浓一些的去,然后,给我掺水在里面。看起来是满满的一碗就行。

这些,我都忍了。外面是大山,除了冬天,其它时候,都能找到点吃的,反正,饿不死。

最讨厌的就是,她的手欠。比如,我好好的做着事情,她经过我旁边的时候,经常搞突然袭击。

在背后推我一把,或者踢开我坐着的凳子,或者揪我的后腰,扯我的头发。

搞得我需要经常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每当看到她出现在视线中,就要预防她的小动作。

最后,训练得我的身手动作都灵活许多。

她没怎么弄痛弄伤我的情况下,我一般也不理她。

如果弄得我很痛,或者受了伤,我就追着撵她几里路。一定要追上她,反击回来。

我们这样子打打闹闹就是几年,都没有动真格的。

她似乎以为我是纸老虎,不敢怎么样她!

12岁那年的夏天,暑假里面,中午,我正在那宰猪草时,没有注意到她。

她突然在背后大吼一声,吓我一跳,刀就砍错了位置,砍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一次,我一点都没管鲜血淋漓的左手,抓着菜刀追着她到了山上。

引得许多人看,跟着撵我们二个人,企图抓着我,以为我要杀她。

我说是刘三春害我受伤,我让她给我找药,她不肯,要跑,我才追她的。怎记了放下菜刀。

因为那次,我伤得特别厉害,村里人帮着我说话,说话教育刘三春。

她的名声有点受影响。又因为去打破伤风针,花了钱。

晚上回家时,养母还想收拾我,我才是当真的火了,拿着宰猪草的那把菜刀,“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说道,有本事,你们两刀弄死我,要是再敢惹我,打我,伤我,我豁出去不要这条命,我弄不死你们全家,弄死一两个没问题。

或许是不相信我敢动手,刘三春还挑衅,“你敢吗?”

我当时手里的菜刀就甩飞刀似的,隔空朝她劈了过去。

她都吓傻了,不知道闪避。还是她爸反应快,又是挨着她坐的,拉她一把,不然,真会让她的脸开花。

她躲开了,她背后的缸钵被刀劈破了。

当时,所有人看着栽倒在地的钵钵和菜刀都傻了眼。养母回过神来,还想打我。

我抄起一根凳子跟她对峙,她的眼神狠厉,我的眼神比她更狠厉。她再想动手,我就将凳子对着小的幺弟。

意思很明显,你再敢打我,我打不过你,我收拾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女儿们。

或许,那次他们真是被我的狠厉所吓到,那以后,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也不敢挑衅我。

更不敢让我与他们住一个房一张床了,让我睡邻壁的柴屋,给我单独铺一张床。

那以后,养母就只会揪我的错处,然后,罚我饿肚子。

刘三春,看着娇滴滴的,跟我很像,但是,我和她都是表里不一的女人。

她比我更甚。我一般,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不理睬。

如果大家又都认识的话,平时遇见,我虽然也会打个招呼,那也只是招呼而已。

不会跟别人勾肩搭背,形似好朋友。

她不是,她就算恨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面上,也会跟人很亲切。

漂亮话,好听话一箩筐。不要钱地往外说,哄人。”

“宝贝,那她哄住你了没有?”

张学笑嘻嘻地逗妻子,他也被妻子讲的小时候的事情吸引住。

没想到,小姑娘之间,也有这么惊心动魄的场景。

“没有。我跟她可也算得上是一个被窝里睡大的。她的一点一滴的成长,变化,我都是记在了心里的。

如果,还能让她的甜言蜜语糊弄住,我不是成了个二百五。”

刘三春,这个女人,从小能说会道。

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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