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把乌苏拉拉起来,回到自己躲风的那个斜坡,熄灭了手心的火球,周围立刻重新变成黑暗,只剩下两人吸气的声音。
夜还很长,但幸好碰到了乌苏拉,林恩也不会感觉到寂寞。问及其他人的动向时,乌苏拉也摇了摇头。
当时一片混乱之下,乌苏拉也不知道怎么就与人群脱离开来,等她安全之后,就变得和林恩一样了。
只不过乌苏拉并不像林恩一样,呆在原地等天亮,而是凭借着她常年在北境的经验,选了一个大致通向北境的方向行进。
可是她的运气太差,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她的马突然陷进了一个坑里,马身卡在了坑口,把乌苏拉从上面甩了下来。
乌苏拉没了战马,只得脱了沉重的铠甲步行往回走。她不像林恩,她知道在冰原上如果呆在原地不动的话,很可能会被冻死,况且她身上的衣服比林恩他们的薄。那在北境乃至冻土荒原还没有什么问题,可一旦深入雪原,那必定会有生命危险。
到了后半夜,即便林恩身上裹着一件棉斗篷,也无法阻挡严寒侵入身体,而穿着铠甲的乌苏拉,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林恩没有办法只得凝聚了一个较大的火球,供他们两人将就着取暖。虽然并没有让他们真的暖和起来,但也聊胜于无。
持续住火球需要耗费巨大的魔法,但魔法还可以恢复,先保住命才是要紧。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依旧看不到太阳,天空依然阴沉,雪花也是一直不紧不慢地飘落着。
“难道北境就看不到太阳吗?”林恩抱怨着,“在这里时间长了会不会发霉?”
对于林恩的吐槽,乌苏拉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只是荒原和雪原而已,虽然北境在冬天时常下雪,但在寒冬的几个月里,还是能够看到几次太阳的。”
林恩撇了撇嘴,站起来拍了拍斗篷上沾的雪沫,向四周看了看。他本想看到一些参照物,在没有太阳的时候,某些参照物可以辅助断定方向。
可是林恩终究是要失望的,雪原上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什么都不会有。在这片雪原上迷失方向,就像是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一样。
只不过雪原不会像沙漠那样把人渴死,而是冻死。即便冻死也不会腐烂,只会变成一副硬邦邦的冻尸。
乌苏拉站在土坡旁四下望了望,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林恩看乌苏拉辨别了方向,连忙跟了上去。毕竟乌苏拉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她了。
可是走了几分钟之后,林恩才发现,乌苏拉其实并没有辨别清方位,而是在雪原里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林恩跑到乌苏拉前面说道,“我还以为你认得路!”
“在雪原里没有人会认得路,除非你从小到大生活在雪原,还得有能力把雪原的每个角落全部探索到,并且你还必须记住已经走过的路线。”乌苏拉一边说着,一边分辨着方位,“啊,想起来了,在这边!”
乌苏拉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一路小跑着朝着一个方向跑了,林恩没有办法,只能跟上乌苏拉。
乌苏拉跑了几十米就停下了,看着白茫茫的地面皱眉,想了几秒钟之后,便抽出长剑朝着雪地里戳了几下,但随后就跑到另外一边,又戳了几下。
“你到底在干什么?”林恩不解问道。
“我的马昨晚陷在这里了,但是找不到了。”乌苏拉皱眉道,“可是……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她的一只脚陷入了雪里,瞬间没过了小腿。饶是乌苏拉的反应快,才没有把自己都陷进去。
她把腿从雪里扒出来,只见雪下泛出了猩红之色。在她踩塌的位置,露出一个小腿粗细的空洞,林恩用短剑把雪拨了拨,然后又在旁边位置捅了捅,整个雪面突然向下掉落。
塌陷的雪面露出一个一米多见方的深坑,也不知道是谁用什么工具在这片冰原冻土上挖的。坑边缘的积雪已经变成了红色,并且冻结成冰。林恩用手抠了一点,认出了这是血液,而在深坑之下,似乎还有一大堆红呼呼的东西,像是什么动物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