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兮便再说:“你帮我把她胸前里衣解开,我给她外用些药膏。”顾小葳想着都是姑娘,也没啥子禁忌,变照办了。
可当她解开蒙知初胸前里衣时,即使她是一个少女,可还是被眼前景象所吸引。看看蒙姑娘的,再看看自己的,顿时五味杂陈,一脸奇怪的表情。也不知是羡慕还是羡慕。
苏鸣兮很明显看出了少女心中的小九九,她用手轻轻从中拨开那对美物,将药膏涂抹在中间,又悉心将里衣系好。回头望望顾小葳,笑着轻声说:“你还小呢,你蒙姐姐都十八了。”
“不小了,在我们这里,这岁数早就能许人家了。”可能对于顾小葳而言,“小”这个字此刻着实有些碍眼。苏鸣兮则帮蒙知初盖好被子,有悉心的掖了掖被角说:“其实女孩子可稍晚几年再成亲为好,身子长足实,结婚生子才比较安全。”
再者苏鸣兮又从背包里,取出一瓶不知道怎样的药水,用随身的手帕沾湿,然后去擦蒙知初用来仿男装的鼻影,这妆容胭脂据说是渝州唯美坊的手艺,用普通的水还擦不掉呢。
苏鸣兮一边一擦,一边打趣说:“小葳妹妹这话,莫不是有了如意郎君,期盼着赶快嫁出去?”顾小葳顿时脸红的转过身,支支吾吾的说:“谁......谁有如意郎君,人家还小呢?”这种口不对心的话,怎么能瞒得了苏鸣兮,她可是这屋里三个女子中最大的,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她也是经历过的。只可惜良人虽是良人,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其实女孩子,在十六七的年岁里有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了。”苏鸣兮帮蒙知初擦着黑黑的鼻影,把手帕都粘的有些黑。说:“你看你这个姐姐,本来多漂亮的一个人,天天化妆扮男人还招惹总是学的那些纨绔公子,去招惹那些姿容俏丽的妹妹。”
顾小葳探头一看,看见被擦去仿男妆的蒙知初。一个女孩竟然看怔住了,虽说整个五官看上去还是那样英气十足,但也不见仿男妆所营造出的那种男人的感觉,只是显得英姿飒爽,像极了话本里那些仗剑天涯的江湖美人。她的美已难用凡俗的比喻来形容了。
苏鸣兮看到顾小葳的反应并不奇怪,她自己第一眼看到蒙知初时,虽不动声色,但心里也是这般模样。她笑着用手,慢慢拂开蒙知初额前的刘海青色,露出额头,额间有四指之宽。总的来看比例正好,远胜将头发遮住额头的时候。顾小葳都不禁感叹:“蒙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所以,顶着张让男人倾慕垂涎的脸,却成天在瓦舍勾栏魅惑少女。但凡有个心上人,也不至于这样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也不知以后是谁那么有福气,能娶走她。”苏鸣兮笑着说道。
两人又闲聊几句家常,苏鸣兮问道:“你与牧小兄弟是兄妹,可为何姓氏不同?”顾小葳于是将父亲收养兄长一事说与她听。苏鸣兮一听这兄妹俩不是亲生,倒也了然了些事情。顾小葳说完这话,看着苏鸣兮望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躲闪也让这位苏姐姐微微一笑。虽说是姐姐年长,看的人多。可眼前这位仁心妙手的姐姐,此刻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啊。
这时她听到门外院子里有呼喊之声,便是好奇问道是何缘故。顾小葳说,听声音应该是唐大哥在教他哥哥武功呢。之前还在讲武的课堂,现在就到了院子里。
苏鸣兮想说认穴和吐纳学的这么快的吗,这才几个时辰,都来到院子里学招式了?
于是便来到院子里,出门前轻轻关好了门。其实厢房外就是院落,刚出门就看到牧青瀚打着马步,提着一杆木槊,正做着唐明胤教的动作。此时唐明胤已经教完一套枪棍法,牧青瀚正照着招式练呢。
唐明胤看着他,眼中神色有些诡异,他对同样站在一旁的陈桓策说:“我从鸿承二年当百夫长带兵至今,从没带过这样的资质。一般零八气室穴,说了两遍就都记下了,吐纳只是交了方法和心法,他竟然顺当的运气真气来,虽说还不能达到气室聚气的程度,但这个进展着实算恐怖了。”
牧青瀚听到唐明胤这么说,便回答:“我从小记东西就比较好,至于这个吐纳运气,我不会,但是听你说的那些步骤,我做起来就感觉很顺理成章。这个感觉就像.......就像我每次胎记力量发动的时候,不会武功但是却能用出武功来。”
唐明胤一摸头,心说,怎么没想到有这个。不过嘴上也只是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跟陈桓策相互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俩指定是知道什么,可就是不说。
唐明胤看牧青瀚这般的资质,教的也舒心。牧青瀚学的也快,很快便提着那根木槊自己练习去了。说到这木槊,也是之前唐明胤给他挑的兵器。他说牧青瀚身材较大,是做武将的体格,寻常刀剑等较短的兵器不适合他。左右又有一身好箭术,若是学得骑射,再觅一良驹,配上一柄八尺马槊,何等威风。即使不练弓马,持一柄长枪也可以横扫八方。
唐明胤看着牧青瀚将手中木槊挥舞的虎虎生风,心中感叹:“带兵还是得带好兵啊,我算是明白洛阳太学那帮老教授们看到资质上佳的学生,一个个都不吝赐教的感觉了。”
陈桓策则在一旁说:“你这有自吹自夸之嫌。”
唐明胤听后笑道:“我又没说我,想当初鸿承年间的太学学子,有谁能比的我阿元兄弟。”
陈桓策则说:“你和他相比,就当时来看只有身份稍逊些。任太师在天下只有亲传弟子三人,二十年教一个,一人授一道。你便是这三人之一,你的两位师兄是何等人物,你也知道,所以何必自谦。”
唐明胤一听这么说,只得挥挥手,笑着说:“你少来,不说我那两位师兄,要说的话我跟他们相比,如今这番作为,岂非嘲讽我师父的眼光。真的越说越惭愧。”
陈桓策说:“那两位是不俗的英豪枭雄,但他们二十三岁时也不见得有你这般作为。我相信任太师在元默和你之间选你做弟子一定有他的原因。”
“阿元长在北地,而我生于幽云。终是觉得我是中原人罢了。”唐明胤说这话时声音淡雅,语气竟有些客套,或者说落寞。可能是想到过去,想到了故友,想着想着忽的一笑:“你说若是当年恩师选了阿元,那阿元跟那位岂非差了辈分?”
陈桓策摸摸了他归拢到一起山羊胡,“大统领慎言啊。”
唐明胤唉了一声,笑他迂腐了,一挥衣袖,大步一迈:“我三年前就辞了那劳什子的官位,不是大郑之臣了。”说完一个转身,却看到苏鸣兮真望着他,也听到他之前的谈话。
唐明胤感觉有些尴尬,似乎在这位苏大夫面前提过去的事情,总有些便扭。苏鸣兮在他转身之前也有些眼神落寞,看到他之后倒也平添了些许尴尬。
看到此唐明胤刚想说一个“你”字,却被苏鸣兮抢了个先,说自己只是路过,便拉着顾小葳去厨房了。陈桓策在一旁说:“经年旧事,你倒是收拾好了呀。”
唐明胤无话,却又看着牧青瀚练功去了。
话说这头苏鸣兮拉着顾小葳火急火燎的来到厨房,这才停下来,在顾小葳的心目中,自从望云楼跟苏鸣兮关在一起。苏鸣兮就是一个稳重明事理的姐姐形象。她这般向要赶紧离开某处,的确少见。不过也是认识不深,可能日子长些还能知道些别的东西。
顾小葳也是少女心性,这眼前的八卦不问,却不是她的性格。在她看来这两人属实有点什么,但结果就好比煮熟了稀饭不管,不是凉了就是糊了。或者还有什么宿事怨怼,家族情仇的有趣故事,想到这里她越想越激动,就感觉活生生的话本子就在眼前。牧青瀚有时也说,你少看些话本子,城南茶馆说书的余老头,嘴里的故事是一个比一个扯淡,可姑娘呢一个比一个爱听,也就是现在淳于家不管女子上街听书娱乐,这要是外面礼教严的世道,你上哪去花那闲钱。
本着八卦不挖不回家的精神,顾小葳弱弱的又不是期待的问道:“苏姐姐,我看你和唐大哥挺熟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一招声东击西,不直面这两人一见面就尴尬的现实,直接问那一切开始的地方,准备环环相扣深入了解。
可苏鸣兮游医天下什么怀春少女没见过,就这还能瞒得了她。就说一句:“你还小,不要问那么多?”她可能觉得这个故事不太适合跟这个看起来纯真无邪少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