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旨。”高熲、宇文述和杨孝正三人出班领旨。
“好了,谁还有本奏?”朝堂一时寂静下来,有人低头看着笏板不语,有人又欲言又止。
“既然众卿暂无本奏,那就议一议日前风传的晋王欲图谋不轨的事吧!”文皇说罢,转眼看向了文班靠后站立的中书令唐令臣。
“此事唐中书令可有话说?”文皇直接点了唐令臣的名。
此时唐令臣有苦难言,虽然晋王在河东之事不知真假,但皇上已经有了动作,又是派禁军去河东相助晋王,又是令晋王往京师送盐等,表明了皇上不信传言,坚定的支持自己的儿子呀!我还犯什么傻去挑弄人家父子关系呢?显然自己前日弹劾晋王的奏本皇上已经看到了,否则也不会点名让自己说啊!
“皇上,微臣前些时日,听来京的行商们多有言晋王未得圣旨,私自占据河东之地且招揽各地流民组建私军意图不轨,故上本参奏。”
“哼!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晋王私占无主土地是真,大肆招揽流民百姓也是真,甚至收揽山匪为私兵也是真,但恰恰不为谋反,而是与民牟利。私占土地用于耕种,用于开设盐场、铁场造福于民;让流民不再流浪街头,发给农具复为良民。进场为工也不失为安置之法。如此种种,皆为安抚百姓之法。汝为朝廷重臣竟目光短浅,不识晋王之意,当自行思过!”文皇盯着唐令臣说道。只是文皇有一颗怀柔之心,不欲惩罚太过,对这唐令臣也只是点到为止,让其下去自己思过。
“谢陛下开恩。”唐令臣诚惶诚恐的退回文班,心还一直砰砰直跳。今日上朝不见太子,看来太子近来表现已被皇上知晓,一时失宠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去贴太子的屁股了。
正在唐令臣瞎想之际,突然文班内站出一人高呼道:“陛下内史左庶子张恒有奏。”这张恒专一监察百官,他有奏,不用问必是弹劾太子一事啊!
果然,只听张恒说道:“本官受陛下抬爱,身为左庶子监察百官,在其位当尽其责,是为忠也!今日吾有本奏,弹劾当朝太子储君行事不轨,有违体制,败坏皇家风尚。”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文皇的脸色,这很重要,如果皇上震怒,自己就捡太子轻的说。如果皇上波澜不惊,那就挑重的讲。
“张爱卿无需顾虑只管说来。”文皇脸不变色,稳稳的说道。
“是,太子临朝之时,坊间传闻不断,皆言陛下病重,不能临朝,即将禅为于太子,传太子荣登九五之后即行减负课税,大赦天下。据本官暗查此言皆由太子府中幕僚故意传出,以乱民心。”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特别是那文班之首的越王杨素,吓得手中笏板差点失手掉落。
文皇此时也大惊,太子除了荒淫外,竟然还有此等忤逆之举!顿时升起一团恶意,狠狠的问道:“你可查清是到底是何人所言?”
“微臣已查明,此言出自太子府幕僚邹文胜授意,由其家丁传出。本官属下捕快已抓获其传言家丁数人,皆已招认属实,此为画押认状书。”说完张恒从袖口中取出一纸状书,交由司礼黄门太监递与皇上。
文皇接过状书看毕,即抬眼目视阶下的越王杨素。杨素慌忙出班奏道:“陛下,太子殿下立储以来,府中官吏幕僚缺失,故发布招贤令,以充幕府。难免良莠不齐,居心叵测者混入,太子恐一时失察。以微臣看,太子为人忠厚,颇知人伦纲常礼仪,虽多有不足,但绝不至于谋求皇位,做这不忠不孝忤逆篡位之事,请皇上明察。”这绝对是谣言啊!杨素心说,你的儿子几斤几两你当父亲的还不知道吗?他那性格欺男霸女还行,哪敢干这忤逆不孝的事啊?
“张卿,即有那邹文胜府中家丁证言,可曾缉获此人?”文皇此时也从震怒中稍微冷静了下来。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人,知子莫若父,他是知道的。即便是有传言,多半也是下人背他而言的。关键是抓住哪个叫邹文胜的。
“回陛下,那邹文胜甚是狡黠,见家丁当日未回,即知事发,于当夜潜出长安,不知去向。”张恒不无遗憾的说道。
“既如此,发下缉文,各州府郡即行缉拿。”说着将手中状书向阶下一扔,接着说道:“太子虽有不是,但谨守孝道,为人宽厚,此必为府中奸人私行。待缉拿邹文胜到案后便可水落石出。朕困乏了,今日朝议就到此吧!退朝。”殿前司礼黄门太监高呼退朝二字,众文武大臣拱手鱼贯而出。
在殿门拐弯处,杨素召集唐令臣等太子党人,说道:“此事古怪,那邹文胜缺谋少智,胆小懦弱绝不敢私传此等谣言。这必是晋王府传谣以坏太子殿下名声,欲让皇上对太子不满,其心可诛!你等打发下人去找,翻遍长安城也要把邹文胜找出来。”
众人听言皆点头称是,各自散去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