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在你让本王开心了一会儿的份上,本王就在这里等你一会儿。”等终于笑够了,笑到李鹿白都要攥紧了拳头才能忍住打人的欲望的时候,赵则骁才堪堪收住了笑意,大方地表示了自己的好意。
“……谢谢啊。”李鹿白低下头撇了撇嘴。
“不谢!”赵则骁颇为爽快,还挪到了李鹿白身旁,和她并排靠在墙上,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上空,“你倒会找地方躲。”
“……我没躲。”李鹿白小声地反驳,抬起头看着前方被月光照得雪亮的街道,没有了赵则骁挡在前面,微凉的夜风迎面吹了过来,顺着眼耳口鼻灌进她脑子里,让她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我只是路过这。”
“路过?”赵则骁挑了挑眉,“然后腿就麻了?”
“是……那些官兵突然过来抓人……我才会被……吓到腿发麻的……”李鹿白绞尽脑汁编了个理由,然后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我一紧张就会腿脚发麻。”
“是吗?”赵则骁将信将疑,“那你是在街上晃荡了……两个时辰?然后路过了这里,被官兵发现当成了可疑人物?”
“……”李鹿白闭口不言,再次低下了头,表达了自己的拒绝回答。
赵则骁偏过头盯着摆明了拒绝态度的李鹿白看了一会,眼睛里逐渐露出了兴味十足的笑意——有意思!
“那你……认识我皇兄?”赵则骁换了个话题。
“你皇兄是谁?”李鹿白下意识地看向赵则骁问道,然后顿了顿才恍然道,“你是说……摄政王?”
赵则骁见她的反应不像作假,就有些疑惑了,“你好像并不怎么知道他,那之前为何会那样?”
“天色太暗,我认错了人。”李鹿白给出了早就备好的答案。
“哦?”赵则骁挑眉,他相信眼前这人不认识他皇兄,但他又并不太相信这人的解说之辞。
李鹿白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绕过了这个话题:“我的脚已经没事了,我要走了。”说着伸了伸腿,就迈步开去。
赵则骁立马跟上,心中不悦:“你讨厌我?”
“……没有。”李鹿白奇怪地看了眼赵则骁,“草民不敢。”
“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如此,口蜜腹剑、蝇营狗苟之徒。”赵则骁说得十分不屑。
“什么?”李鹿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就是你这样,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总是不一样。”赵则骁嫌恶地撇了撇嘴。
“我!……草民什么时候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了?”李鹿白停下脚步转向赵则骁问道,颇有些质问的语气,
“难道不是吗?你明明心里对我不喜,嘴上却还否认。”赵则骁也站定,与李鹿白面对面争论。
“哈?”李鹿白都要被气笑了,“不知王爷从哪里看出我心里的不喜,难不成王爷会什么读心的妙术,所以才不屑相信别人嘴上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心口不一?”赵则骁继续追问。
“……”李鹿白忍不住低下头翻了个白眼,然后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草民实在不知道王爷为何非要草民承认讨厌你,但是若草民这么说能让你开心些,那草民也可以顺着王爷的意思说讨厌……”
“等等!等等!”赵则骁赶紧阻止她,“你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没有讨厌我,打从心底里那种?”
李鹿白已经要怀疑这个四王爷是不是有神经病了,听说他打仗很厉害,是个天才,天才总是跟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李鹿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跟精神病人一般计较,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草民与王爷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来喜恶之感?还有,王爷今夜出手相助草民,草民心中只有感激,何来厌恶之说?难不成在王爷心中,草民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吗?”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
“当然不是!”赵则骁追了上去,解释道,“只不过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所以我才会有所误解。”
但是李鹿白已经决定不再理他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四王爷就是个无聊至极的人,实在让她敬畏不起来。
赵则骁看着李鹿白给自己甩脸子,非但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翘起了嘴角。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李鹿白突然又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赵则骁跟着她的动作四周看看,然后又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心下一动,嬉笑道,“不要告诉我你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说完,还一副准备着嘲笑的模样。
李鹿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觉得我身上很臭吗?我要先找个客栈梳洗一下,就这样回去我姑母会担心的。”
“都这个时辰了,哪里的客栈还会开着啊?”赵则骁抬头看了看,已经月上中天了。
“总会有客栈还有当值的店小二的吧?”李鹿白不确定地问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大侠们半夜敲客栈的门,会有打着哈欠的店小二骂骂咧咧地过来开门。
“城门早就关了,还有什么人会来住店啊?客栈吃饱了撑着才会开着等你过去。”这回轮到赵则骁无语了。
李鹿白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又急急问道:“那有哪里可以歇脚吗?我要等到天亮后再回家。”
“有倒是有……”赵则骁忽然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还带了点猥琐的不怀好意,“你跟我来吧,保证不仅可以让你梳洗一番,还能吃饱喝足美美地睡上一宿。”然后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住李鹿白的衣服,拖了人就往前走,另一只手则再次捂住了鼻子——刚刚跟这小白脸说了这么多话,都快忘了他身上这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