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宗师散修,讲些江湖道义的都已经离去,还留下来的净是一些不知廉耻之辈。对于这些人诸葛尘没什么手下留情的,当斩则斩,出剑杀人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深思合不合理,只讲究应不应取。
既然对方都有取死之道,他自然不会吝惜手中胶柱。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看似精明的白天桥竟然这般愚蠢,当真要做出见利忘义的小人行径。
诸葛尘将那株蛟血莲收入芥子中,刚想用那条还能动的手臂拔出胶柱剑,便看到了一直安静站在他身边的仙儿飞掠而出。
看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忍了好长的时间,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的闯进宗师人群中。
诸葛尘瞧着自家侍女窈窕的背影无奈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丫头,杀心这么重吗,干嘛这么猴急?!”
说完,他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仙儿的身边。一男一女并肩而站,竟是身为公子的诸葛尘看上去有些可怜。
仙儿看着自家公子这副模样忍不住一笑,而后便被诸葛尘捏住耳朵高高提起,两人也不管身处何地就这么拉家常似的说了起来。要不是刀剑已经紧逼上前,还真打断不了他们的谈话。
宗师们分成两拨,较少的那几个去对付那个瞧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至于诸葛尘,哪怕他状态不在巅峰,可方才那神仙似的一拳还留在众人心里,容不得他们轻敌。
诸葛尘站在原地,松垮着身子按了按那条不能动弹的手臂,玩笑着用询问的语气说道:“你们看我一条手臂都这样了,就别欺负我了,要不你们就上一半的人?”
打头站着的白天桥哈哈一笑,一抖手中纸扇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百鸟朝凤图,缓缓说道:“诸葛公子哪里话,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你这么一尊差点就斩了顺运大妖的仙人,我等可不敢轻视。”
“这样啊。”诸葛尘柱在剑柄上,来让自己能够保持平衡。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双方也都撕开了脸面,可诸葛尘倒没表现在脸上。哪怕心里已经有了怒气,可仍旧言笑晏晏:“那就好,心里有点底气就行。不然等会本公子一条胳膊还把你们杀了,多尴尬不是?”
不少散修听到这么嚣张的言语恨不得立马杀掉诸葛尘,就连养气功夫极其到家的白天桥都攥紧了拳头,下意识的就要甩动手腕,扔出那把纸扇。
可下一刻他便强行忍下了这口恶气,只是说话时的嗓音有些阴冷:“那就看诸葛公子等会还有没有这份心劲嘴硬了?”
说话间,大战便起。
诸葛尘拖剑而行,缓缓抬手荡出一道剑气,劈向正在向他靠拢的散修。散修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左手剑诸葛尘有些孱弱,因而这道剑气被轻松化解。而几个走在两侧的散修互相递了个颜色,立马从两翼包抄过来,霎那间就形成了对诸葛尘的犄角攻势。
此时的诸葛尘要退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要稍稍撤步,面前的三拨人马肯定会立马跟上,到时候他的处境肯定会更加难堪。如今的他本就只能一手作战,而且还是一直用不惯的左手,深陷这宗师围困中其实真的十分凶险,一个不慎还真有可能湿了鞋。其实他也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非要打出那一记山巅止境拳,不然如今再不济也只是一个浑身疲惫,运气不通罢了。虽然仍旧有些麻烦,可总归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打不出自己的气度。
在场的都是从江湖底层打拼上来的老油条,察言观色的能力算得上一绝。此时他们已经从诸葛尘的脸上看出了力不从心,当下内心大定,三两一伙的抄起家伙不要命的向他冲来
反倒是一旁的白天桥有些担心白衣少年是在扮猪吃虎,因而一直站在后面煽风点火:“兄弟们快点跟上,先杀了这个少年我们再争山宝落谁家。不然给了他喘息的时间,咱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声音传进诸葛尘的耳朵,他恨不得立马分开人群一剑戳穿白天桥的心肺。可如今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勉强应付起身边的散修,鞭长莫及的道理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体现再他的身上。
借着股怒气,诸葛尘用他那只不算娴熟的左手蹩脚的挥了挥,天空上悬浮着的几道残余剑气便缓缓聚到一起,而后猛地砸在地面,将一圈人轰倒在地。
不得已再次聚气成罡的白衣少年这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就连手臂上的酸痛感都有些压不住,逐渐的侵蚀着他的斗志。
咣当!
手中胶柱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诸葛尘止不住前后晃了晃,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白云说道:“前些日子是伪竹篮的恶鬼,如今又是宗师围堵,我早知道自己运道不济可没想到会到这份上啊!”
他轻轻甩了甩那条胳膊,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逞能了,要是手还能动,我用遭这份罪?”
白天桥紧盯自言自语的诸葛尘,开口说道:“诸葛公子怎么了,干嘛这么自怨自艾,都说了你要是交出山宝我们便任你离去,难道公子这么钟灵秀慧的男子也喜欢做傻事?”
诸葛尘听后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他抬手指着白天桥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你们这样的人,既然你们一定要了山宝,那么我非要不能如你所愿。“
说完他五指扣拳,猛地砸向自己的那条动弹不得的右臂。剧烈的疼痛虽然令得他咬牙切齿,可仔细看去竟然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
再抬头时,虽然他的气息下降的厉害只有天三的层次,可他却拿右臂拾起了地上的胶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