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杆,常富贵扔给雷山峰一个纸包后便匆匆离去。
雷山峰揣着纸包晃晃悠悠的进了莱州城,冲着哈达尔的府邸走去。那几个乞丐还躺在那里,雷山峰走近,坐了下来。
昨天聊天的乞丐有气无力的看着雷山峰,说道,等着吧!今天,七匹狼肯定来,再不来,老子便饿死了!
这边还没说完,便有几只轿子从他们身边闪过。
乞丐们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直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睛里冒着红光,低声欢呼道,七匹狼来了,今夜开荤了!
不一会,又几个轿子飞了过去。
这七个轿子在门口不做停留,直接进了院子里,从始到终,雷山峰都没有看到七匹狼长什么样?
雷山峰扭头看着十丈外的一家酒肆,刘长天正在二楼上倚着窗台看自己。
一个下午好难捱,尤其是这几个乞丐,想吃剩饭的不得了,全都两眼巴巴的盯着哈达尔府邸的大门一动不动。
当夕阳落下了山头的时候,哈达尔府邸四周的卫兵点起了火把,把四周照的明明亮亮。
乞丐们没有觉察,不知何时,雷山峰不在了。
昨日,雷山峰在溜达时,便发现哈达尔府邸隔壁的院落有一棵苍天大树,大树靠东的枝叶已经伸入了哈达尔府邸数丈。
此刻,雷山峰埋身潜入大树,眼睛看着哈达尔府邸里的所有动静。哈达尔的府邸呈回字形,外面一圈是院墙,里面一圈是房屋。房屋正北一间是会客厅,关门闭户,卫兵把手。房屋靠西一侧是灶房和餐厅,此刻灯火辉煌,正等着哈达尔和七匹狼来用膳。房屋的东侧一排是起居室,估计是哈达尔就寝的地方。房屋的南侧是杂物间,连着临街的大门。
大院里的伙夫、卫兵和下人多达百人,个个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但是却安安静静的,每个人的脚底仿佛都踩着棉花。
这时,雷山峰看到几个下人从南面的屋子里抬着两缸酒慢慢悠悠的向餐厅挪去。
看着酒缸,雷山峰的眼睛亮了,他用力的摸摸揣在胸口的迷幻药,心想,这么一包让金贼喝下去,估计金贼老儿们便就地入梦了。
酒缸被慢悠悠的放置到了餐厅里,正屋开会的那几个头头还没有出屋,现在是下药的最佳时间,可是,四周都是人,怎么下?
早知道这样,来的时候带几颗炸弹,统统扔入开会的房间,把哈达尔和七匹狼一举送上天得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时,正屋的门子开了,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高个子、瘦身材的男子走了出来,那个男子正是眉心一颗红痣的哈达尔。
其中一个粗壮的汉子嚷道,待我攻打宋军痞子,定一拳一个,砸烂他们的脑袋。
另一个瘦高的金贼说道,用拳头没用。宋军的那贼娃子手掷炸弹五十里,你还没看见宋军,估计便被炸弹弄上天了。
哈达尔一挥手,厉色说道,别提那宋娃子,晦气!
说着,几个人依次步入餐厅。
雷山峰定睛看去,仔细一数,刚好八个人。这八个人,个个身材魁梧,双眉凌飞,一副副骄傲跋扈的模样。
不时,餐厅便开始觥筹交错。
雷山峰窝在树上,心里好一个焦急。满院子的士兵不少于五十个,伙夫和下从也不少于五十个。如若强攻,那肯定会打草惊蛇,不仅会引来更多的金贼卫士,而且会让哈达尔趁机逃走。再则,七匹狼估计也非浪得虚名,万一身手高超,自己非但不能得手,还得栽跟头。
难道得再寻机会?
天高云淡,月朗星稀。
整个莱州城慢慢的陷入了黑暗和寂静。伙夫和下人们都窝在了灶房里休息,士兵换了夜岗,靠着院墙打盹。
这时,餐厅的门开了,八个汉子举着酒杯入蜂拥而出。
在院子里,八个汉子的脸红红的,举着酒杯开始唱歌,全是蒙古语,雷山峰一句也听不懂。草原人还有这习俗,喝多了便唱歌,便跳舞,并且还特别投入忘我。
雷山峰悄悄的取出蒙汗药,用手指搓成一个小圆球,便双指一抛,小圆球转着圈儿划着弧线落入了一个汉子的酒樽里。
醉意甚浓的汉子们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何异物掉入杯中,继续载歌载舞,把酒言欢。
雷山峰用手把蒙汗药搓成一个又一个小圆球,双目瞄准,双指抛出,小圆球便一个又一个的掉入了哈达尔和七匹狼的酒樽里,悄无声息,无人看到,无人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