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程对宗政民还是很了解的,他性格虽然跳脱,但也是一个逻辑思维能力非常强的人,人命关天的大事自然不会信口胡说。
他说的写字楼在什么地方?,从宗政民的话语中,阎大程发现很多蹊跷之处。
首先,什么写字楼里会有地窖?地窖又会有什么用?为何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却没人发现?一系列的问题在阎大程的脑海中流过,不禁陷入了思考当中。
阎大程问道:“政民啊,你是在哪个写字楼发现尸体的?还记不记得尸体的特征?”
宗政民回忆道:“写字楼所在的那个地段我也不熟悉,是跟着手机导航去的,只记得那条路应该是叫经三路,汇远大厦,我面试的是一家网络销售公司。”
阎大程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政民啊,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医,为啥不愿意从事法系行业?非得找其他的工作?我真就搞不懂你,到底是为啥?”
宗政民叹了一口气说道:“跟你说你也不懂,哥哥本来就不喜欢法医这个行业,之所以选这个行业完全都是被逼迫的。”
阎大程好奇地问道:“被逼迫的?记得我报考法医专业那会儿,我妈跟我闹了好几天,死活都不同意,你倒好,还有人逼着你去学法医?”
宗政民无奈地说道:“如果咱们俩能互换一下家庭该多好啊!”
阎大程更是惊讶地问道:“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宗政民叹了一口气,说道:“据传从清朝雍正年间开始,我家祖祖辈辈便都是仵作出身,仵作你知道吧?说白了那就是古时候的法医,我太太太爷爷就在衙门里当差,我爷爷,我爸现在也都是法医。”
阎大程惊讶神色,无以复加,看着宗政民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热切,惊叫一声:“我去!好家伙,法医世家呀你?那么牛逼!这么好的传承条件,却为何还要选择其他行业?我就纳闷了!”
听到宗政民这般说,阎大程心中顿时酸溜溜的,就好像是面前一张香喷喷纸巾,阎大程想拿来擦嘴,却得不到,反而被宗政民这个挨千刀的家伙直接拿来擦屁股,然后毫不怜惜地扔进垃圾篓里一般,这种感觉怪怪的。
“啊,呸!我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个比喻好恶心!”阎大程有些哭笑不得。
宗政民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我呐,又是家里的一根独苗,没办法只能学法医!但是我偏偏就不爱这一个行当,又脏又累不说,还要经常捏着鼻子闻尸臭,我更喜欢自由自在,潇洒快活。”
宗政民长叹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奈何家里却坚决不同意,说是要是从我这断了祖上留下来的传承,就是不肖子孙!被冠上这样的罪名,我哪里承受的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真是没办法,半推半就,只能读法医专业了!”
阎大程可还从来都没听宗政民提起过,他居然有着这样的家族背景,感觉好厉害,心中自然是羡慕不已,但这些却成了宗政民的苦恼,没办法人各有志。
宗政民,哀叹一口气可怜兮兮地说道:“因为这事,这段时间我又跟家里闹翻了,断了经济来源,只能靠着你接济混日子。”
这一段时间的法医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对阎大程来说是一种非常难得,非常充实的体验。
阎大程看了一眼宗政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你错了,还是你家里人的执念错了,其实我觉得吧,做法医也没你想象之中那么差劲,干法医确实又累又脏还得闻尸臭,虽然工作在阴霾之中,但我们所做的事却都是最阳光最真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