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说是身子不舒坦,着了凉,至于其中真假,奴才便不得而知了。”
“太医可去瞧过?”姚楚汐听见这话作势就要站起来。
“小主您当心。”落雨赶紧扶住了自家主子。
“奴才已经去传太医了,听说是孟太医去的。”丁周说着,脸上出现了一丝奇怪的神色。
“太医怎么说?”
“白采女先前不肯让太医医治,说只是小病小痛,无碍的,但奴才知道小主您担心,所以好说歹说劝着她同意太医进了屋。”
“然后呢,什么病症?”
丁周抬眼和韩尚宫对视了一下,便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韩尚宫点点头并没做声。
“白采女她的确是着了凉,不过病的不算严重,也不是起不来床的大毛病,太医说连药都不必开,只歇着个一天两天的便能痊愈。”
“婧雪她性子要强,只怕是哪里难受了都不肯说。”姚楚汐有些担心道“可开了药了?”
丁周听见自家主子说着话,心里不免笑出来。
那孟太医与他说,白采女身上毫无病症,唯一身体不适的地方就是昨夜没睡好的毛病。
但这事丁周不好与主子细说。
做太医的救不好人都是次要,主要是不惹上事,不引火上身,所以孟太医也没说的太细,只说歇着便可。
丁周也把这话如实转告了自家主子。
“既生了病,总是要吃药的。”姚楚汐还没明白话里的意思“是不是那太医看婧雪只是个采女,所以不用心治?”
“小主请放心吧,那孟太医是奴才亲信家的,除了年太医便是他能让奴才信的过。”
姚楚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出声。
她觉得,好像她面前的人都不喜欢白婧雪。
从来未见过面的人,怎的只听见皇上说了两句便都心生讨厌呢?
她一直觉得皇上看人是准的,可到了白婧雪身上,她又不敢信皇上看人是否准了。
怎么说白婧雪的性子都是要强的,这点她承认,可是别的呢?那些编排她的话,那些离间她与皇上的话,绝对不是平白传出的。
姚楚汐觉得脑仁疼,喝了口温水开始闭目养神。
殿里点了些安神香,味道不似香料烧起来那么刺鼻,只淡淡的,气息若有若无,好像能看见那香炉里腾起的青烟,又好像看不见。
她平时不喜香味,也从未用过香料,但这安神香让她心生喜欢,清清淡淡的,毫无攻击性。
在贵妃椅上卧了会儿,闻着这味道竟睡过去了。
韩尚宫向丁周使了眼色,随即心领神会的一前一后出了东殿。
花坛边上,他们简短的说了几句。
“那白采女当真不是好性子的,怕是小主这么些年还没看清。”丁周边说边叹了口气“连我这个没见过面都能感觉到的,也就是小主心思良善,不会把人想的太坏。”
韩尚宫也道“之前小主提起这位白姑娘时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却不想心思一点儿也不放在正地方,第一次见到皇上就想着把好姐妹挤下去。”
“咱们伺候小主的明白,可咱们也不能说出来不是?”丁周紧锁着的眉宇间全是担忧“这事还得小主自己看明白,不然咱们怎么劝也无用。”
“放心吧,她是个通透的,很多事她心里如明镜一般,只是不挂在面儿上罢了。”
天气渐渐暖了回来,想是要进夏天了一样,湖水早早的解了冻,好久以前便有好些条鱼在里头活蹦乱跳的。
御花园的花也都开的极好,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一颗颗桃树上也是花蕾满枝,有的已经开了大朵大朵的桃花,风一吹飘下来几片嫩粉色的花瓣,衬得整个御花园像是仙境一般。
后苑组织了一场小小的赏花宴,是由那几个能折腾的人带头操办的。
姚楚汐在未得宠时也跟着参与过一场,不过当时她存在感极地,又被众人故意藏着掖着,连个石凳也没坐上,只是在御花园里简单的走了走转了转,吃食茶水还没上呢便回了云烟阁。
那几个能折腾的,算上现在是婕妤之前是与她同住云烟阁的许才人,还有罗美人夏才人她们,谁也没说出言留她一句,找她来时也只是差人告诉了一声,帖子文书也没有,也不是正牌宫人来的,只是一个小打杂的宫人,说是揽月阁的,但隔壁院儿住着姚楚汐却从未见过她。
那次回来后,可把落雪气的够呛。
今年又办了这么一场,但姚楚汐与那时候可不一样了,她的肚子里揣了一个,哪里能去人多的地方。
听说那几个新来的都去了,除了梁巽芳梁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