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百户样子的大声说:“马大人,职部在。”
马大个说:“马立生,你带一个伍,每人拿两个灯,向栈桥方向佯动,必须跑足两个来回。”
马立生道:“职部遵命。”
说完,马立生大声说:“第一伍,每人点亮两盏灯,跟我走。”
马蹄声声,六匹马载着六个人,十二盏灯,向栈桥方向飞驰而去。
马大个又说:“刘强,你带两个伍,护送小宽子两人,还有无线电收发报机,抄小路返回鹰嘴岩。”
刘强也大声道:“职部遵命。”
刘强牵着马,低声喊道:“第三伍、第四伍听令,第三伍把小宽子和这个小子,扶到马上,第四伍把器材背到马上,跟我走。”
马大个说:“第二伍,跟着我顺着来的路走。”
马大个翻身上马,刚想走,又回头,对炜杰师傅说:“炜杰师傅,您可千万保重。”
炜杰拍了一下马大个的马屁股:“走吧”
米四妹走过来说:“炜杰师傅,报发完了。玄义号会挂八个灯笼表示咱们收到了。”
炜杰说:“我相信你和玄义号,先走起来,不敢等呀。照月,你身体轻,让四妹跟你骑一匹马,炜浩,把设备装你马背上,竹竿给我。咱们走。”
黑路走起来速度快不了,刚刚走出四十来步,玄义号挂满了八个灯笼。
米四妹高兴地对炜杰师傅说:“炜杰师傅,炜杰师傅,无线电报管用了,八个灯笼挂上了!”
炜杰突然惊惧起来,举起手,轻叱一声:“噤声,下马,熄灯,立刻。”
米四妹立刻跳了下来,轻声问:“师傅,为什么?”
炜杰道:“我心里不踏实。”
米四妹说:“师傅,这,不踏实算哪一出呀。”
炜浩说:“四妹,咱师傅那是有名的......”
炜杰晃了晃手掌,炜浩闭了口。
炜杰趴到地上,拿出一个空心的竹管子,把耳朵贴在竹管子上,听了一会,站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至少有三万步军,骑兵有两千到五千,除了咱们自己的人马现在出动可能有了一万,骑兵应该是蒙元的,那就还有两万步军,宋兵可能少,很大程度也是蒙元的。走吧。
现在谨慎通过。
刚才马立生他们打着十二个灯笼,就是为咱们打掩护送死的。
别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米四妹说:“师傅,咱们不打灯,走不快呀。”
炜杰师傅说:“洪山,你能安全把咱们领走吗?”
洪山说:“炜杰师傅,下马走,我保证把大家全须全尾的带到乱石滩。”
米四妹着急地问:“多长时间呀。”
照月说:“走到就算走到了,走不到,大家都到不了。走吧!”
米四妹挠挠头:“哦”
走了十几步,炜杰师傅突然想到什么,问米四妹:“四妹呀,你在马上,能发报吗?”
米四妹说:“马上,那个,如果把发报按键放在马上,嗯,发报机得靠近一点,放在另一匹马上,再,把天线竖起来,应该行。”
炜浩问:“两匹马并排走,那至少要距离三四步呀。分开三四步能行吗?”
米四妹想了一下,忧愁地说:“哎呀,那只能把发报机放在马背上。”
炜浩说:“照月,你和我,一人一边,扶着发报机。师傅,只能麻烦你牵马了。”
米四妹着急了:“炜杰师傅,我不上马,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照月恨铁不成钢地说:
“四妹姑娘,是让你上马给玄义号发报呀。
玄义号在海里,听不到陆地的声音,如果来袭的敌兵也马摘铃、人衔枚、不举火,玄义号上现在没有热气球,船上的瞭望哨看陆地,顶多看两三里。
炜杰师傅天纵之才,擅长地听之术,这是给玄义号提前预警呀。”
米四妹这下着急了,连忙说:“那,那我上马。可是,玄义号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现在在海里呀。”
炜杰牵着马,不急不火,开解米四妹说:“四妹呀,你呀,还真是个急性子,玄义号,威名赫赫,其实三里火很是能够震慑一些宵小,但是,那个需要有准备时间。”
过了一会,米四妹说:“师傅,我准备好了,发报内容是什么呀?”
炜杰说:“怀疑两万步兵三千骑兵自北而来”
米四妹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炜杰师傅,我查查密码本。”
炜杰说:“别查了,你就发两万步兵,三千骑兵,北”
米四妹说:“好,额,那个我也要查一查。要不,你们也帮我查查?”
炜杰说:“不可,密码本,必须保密。你发两万,再发三千”
米四妹说:“那个,我倒是容易查。”
......
玄义号上,米三妹急急忙忙抓起前舱里面的通话器,对这瞭望台上的林夕说:“今上,急电,四妹发电报”
林夕也按下通话器:“什么内容?”
米三妹说:“嗯,发了两个数字,一个是两万,然后一个是三千。”
林夕按下通话器:“然后呢?”
米三妹说:“然后,没有了。”
郭益教头和舵头费亭山也拿着电报纸相互对视,费停山问:“这两个数是什么意思?”
郭益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费停山说:“三妹呀,你再发报,问问四妹,多发几个字。”
米三妹说:“你当我没问呀,四妹就不回答。”
郭益连忙说:“这个情况你跟上人说一下呀。”
米三妹连忙说:“嗯,知道了。”
然后又拿起通话器,按下通话键:“今上,刚才郭益叔让我告诉您,我刚才连续呼叫四妹,四妹没有回答。”
林夕抓起通话器说:“知道了。”
郭益和费停山听了喇叭里传出来的林夕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声说出来:“伪元敌兵来袭?!”
郭益教头说:“老费,备战,赶紧备战呐。”
费停山说:“今上那声音多稳呀,这,要不等等今上的号令?”
郭益连忙说:“老费,多新鲜呀,这必然是咱们船上望不远,四妹姑娘他们遇到......遇到,有人告诉伪元的......”
林夕在瞭望台,放出感觉。
郭益抓住费停山,急急忙忙说:“老费,老费,四妹不是发的自己的消息,她发的肯定是玄义军前锋传来的消息。”
费停山拿开郭益的手:“那她多发几个字,不是咱们都清楚了?”
林夕推开舱门:“四妹姑娘,没有时间发别的字。那两个人数,咱们没有看到灯火,所以,可能是地听之术,你们知道咱玄义军谁会地听之术?”
郭益教头说:“今上所有斥候来说地听术都是基本功呀。”
费停山说:“老郭,咱们还有玄义军要过来呢,这两万肯定不是玄义军,还要在这两万步军里面,听出三千骑兵。”
林夕说:“涂熙才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训练,这是因为电报不熟悉只能把最关键的信息发过来,什么的情况下这两个数字要发过来呢,必然是有威胁的,非常重要不得不……所以这应该是老兵,还有……对,应该是袁部长,他们发不出更多的字,一个可能是不熟悉,来不及。还有一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不,还有两种可能。”
郭益教头问:“上人,什么可能?”
林夕说:“你们刚才不在瞭望台,四妹他们的队伍,刚才分出四支,其中一支往咱们乱石滩过来,后来灯火就熄火了,然后等了几息,电报发过来的。”
郭益站起来:
“上人,如果是四支,那必然有两只是疑兵,是为了迷惑敌兵,以身做饵的。
至于熄火的那支,应该是为了隐蔽行藏。
熄了灯火,应该发不了报。
可是返回鹰嘴岩的,他们行程中,就地发报了?”
米三妹跳脚说:“那熄火的那支,岂不是遇到危险了,上人,我妹妹肯定是留下来的,肯定在那支熄火的队伍里面,上人,上人,把三里火架起来吧,还有,照明弹,咱们发一发吧,给他们照照亮呀。”
米三妹说到后头,声音哽咽,眼泪都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