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到了门前,红衣女子拉住马,跳下马背,又把那小男孩子举了下来,小男孩穿的非常利落,上身一件羊毛的皮袄,下面穿着一身羊皮的裤子,双脚上蹬着一双快靴,腰间插着两个带着弯把的圆筒子,转身的时候,才看到那孩子的背后,斜插着跟那个灰色衣服的汉子一样的木橛子,蒋力夫眼尖,见那孩子靴子的外侧缝着一个侧袋,侧袋外面隐约看见一个刀柄,心想,这个孩子年岁不大,竟然也用靴刃?
靴刃是一种没有护手的匕首,所以刀身比较薄,没有突触的部分,刀刃也不会太锋利,免得割破了靴子,刀尖也往往要圆润一些,用鲨鱼皮鞘装,并没有木头,全是软的,只是使用这种靴刃,多数要很有技巧,也有一些,在鲨鱼皮鞘的前端,用了木头做撑,这种靴刃的尖头可以做的非常薄和锋利。
那穿灰色衣服的汉子,并不下马,眼睛审视着蒋力夫和郑参军。
赵都头见三人过来,让卫兵牵住马,行了军礼对那女子:
“报告米指挥,南大仓的通使回来,再三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请示。”
赵都头即刻配合着说:
“是呀,是呀,我等奉了都指挥使大人的令,还有事情请益。”
那女子问:“有什么事情?”
郑参军说:“此事事关机密,怎敢大庭广众之下?还请指挥大人行个方便,游侠请容秉。”
米指挥想了一下,对赵都头说:
“那就用通讯室说话吧。”
赵都头给卫兵说:
“你去放那两个人进来。”
卫兵高兴地说:
“得令。”
接着带着人挪开路障,让蒋力夫和郑参军进来,接着就把路障又合上。
卫兵带着两个人正要往通讯室里面带,那个灰衣服汉子道:
“且慢。”
众人都一愣,穿着灰色衣服的汉子一蹁腿下了马,翩若惊鸿,寂静无声,仿佛只迈了两步就到了他们身前,看着两个人,然后问赵都头:
“赵百户,入营来人不搜身吗?”
卫兵尴尬地站着,赵都头有些不高兴,郑参军察言观色,立刻躬着身说:
“这位大人,我们方才是进入到帅帐的,这是出来行走不远,又翻回来的。”
赵都头说:
“是呀,这位大人,这才不到一刻他们就返回来了。”
灰衣服汉子也不说话,就盯着蒋力夫和郑参军看,赵都头没办法,于是对蒋力夫和郑参军说:
“两位通使,我玄义军军规森严,得罪了。”
说着就上来搜身,不过动作倒也十分客气。
上下拍击了一通,于是又说:“两位莫怪,我们戍守大营,军中安危是第一的。”
郑参军连忙说:“这位雄壮的大哥和赵大人如此严谨,从这小事上也能看得出,玄义军确实军容严整,不啻为天军。”
【注:啻,音chì,不啻,意思是不只;不止;不仅仅;不亚于。语出《书·多士》:“尔不克敬,尔不啻不有尔土,予亦致天之罚于尔躬。”】
两个人向前走了一步,灰衣服的汉子又说:“且慢!”
赵都头脸色难看起来:“这位大哥,还有什么见教?”
灰衣服的汉子对米指挥说:“米指挥,你带小公子且退后。”
那个红衣服女子带着小男孩退出通讯阁子,灰衣服的汉子说:
“两位,军前搜身确实不雅,不过玄义军上人期望甚大,我们不敢懈怠,烦请到阁子内检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蒋力夫眼前一亮,这个灰衣服汉子,倒是进退得体,法度森严说在他身上倒是可用,相比较之下,这个赵都头,就差了许多。
还没有想到许多,郑参军了连忙说:“正该如此,倒是有劳大人了。”
蒋力夫先进了通讯格子间,那个格子间并没有门,而是一个门帘子,那个大汉旁还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小道士模样的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