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渐直接两眼发黑,吓的魂飞魄散,浑身瘫软。
他昨日还一起吃吃喝喝的四位乡贤士绅,一个个都蓬头垢面,双目无神的跪在公堂下。
公堂大官椅上,则是坐着一位满脸阴冷的四爪龙袍青年,正在闭目养神。
下方左右,还坐着他见过的那位燕王府长史郭安,还有北平知府俞仁恬、同知赵节、通判党复等一众上官。
“下官通州知州崔时渐参见燕王殿下!”
崔时渐十分识趣的跪在下方,恭恭敬敬朝着朱棣见礼。
朱棣眼皮子张都没张一下。
崔时渐丝毫不敢乱动。
不到一会,他便看到,又有两道熟悉的人被捉了进来,扔在他旁边。
是他通州的同知与判官。
“崔知州?”
同知潘奉与判官卢世通一脸惊慌的看向崔时渐。
崔时渐提醒道:“上方是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
潘奉与卢世通脸色一白,连忙朝着上方朱棣见礼。
“下官参见燕王殿下!”
朱棣仍是不理会。
而潘奉与卢世通两人更是惊恐,浑身都在打哆嗦。
又是片刻后。
五个书吏衙役也被带了进来。
崔时渐与潘奉、卢世通等人脸色煞白的更是可怕。
“殿下,所有罪官罪吏都已捉拿到堂。”蒲三极恭恭敬敬说道。
朱棣微微张开眼睛。
下方,崔时渐猛的打了个寒颤,连连叫喊,“殿下,下官无罪啊,下官是被冤枉的!”
一旁,潘奉、卢世通也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也准备叫冤。
朱棣开口说道:“咱昨晚带着府上官吏,挨个将尔等身边这四家士绅都给抄了家。”
“殿下,下官无罪啊!”
崔时渐再次喊道。
朱棣满眼冷漠,“站在尔等身旁的是北平府锦衣卫千户蒲三极,坐在左侧的一众官员,分别是按察使司副使邓锵,北平知府俞仁恬,同知、通判,还有布政使司一众官吏。”
崔时渐张了张嘴,满脸绝望,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这时,又有一众兵士,从外面抬了一箱箱银子走了进来。
“殿下,这些都是从通州府衙后宅,还有同知潘奉、判官卢世通府上搜出的银两,再加上昨晚从那几个士绅家中搜出的银两合起来,正好五千两。”
崔时渐与潘奉、卢世通直接瘫软在地,满脸绝望。
完了!
仅仅只是依靠这一箱子银子,他们便没了活路。
想着,崔时渐直接哀嚎道:“燕王殿下何必如此逼迫下官,不给下官一丝活路?……下官只是收了这些士绅一点银子养家糊口而已……”
朱棣冷声问道:“朝廷给尔等的俸禄不够吃喝?”
崔时渐愤愤不平:“殿下,微臣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还有一些下人仆役……”
朱棣看了一眼蒲三极递上的一本账册,“据本王所知,你一小小同知,便拥有五个小妾,数十个仆役。
而且,你这贼官老家还有一百亩良田。”
说着,朱棣微微一顿,“你这贼官真的只是一百亩良田,而不是像那些士绅老贼一般,还藏匿了数千亩良田?”
崔时渐脸色大变,连忙哀嚎。
“殿下,下官冤枉啊……”
朱棣满是厌恶的摆了摆手,“伱这贼官不必向咱鸣冤叫屈,你可知你这一箱银子背后,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有多少百姓被那几个老贼给打死?”
崔时渐与潘奉、卢世通等人,顿时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的何吉四人。
“尔等乃是朝廷命官,本王并无权处置。”
朱棣再次说道:“但是,尔等竟然敢借用本王名义欺压盘剥百姓,罪该万死。
如今,有北平府衙、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还有锦衣卫都在此,便由他们审尔等。
咱定要亲自盯着,将尔等这些贪官恶吏一个个都揪出来,绳之以法。”
崔时渐与潘奉、卢世通等人,直接匍匐在地,双目无神。
朱棣大喝道:“来人,将他们都戴上枷锁,给本王好好审查一番,不准有任何遗漏。
凡是敢有贪赃枉法,剥削欺压百姓者,都给本王拿下。”
“喏!”
蒲三极第一个拱手应道。
而俞仁恬、邓锵等官吏,也都连忙起身应道。
随即,便满脸复杂的看向快要昏厥过去的崔时渐等人。
虽然十分同情,但他们却是不敢有任何徇私的想法。
有锦衣卫参与,燕王盯着,这个案子的所有涉及罪犯都逃不了,只希望不要再扩大。
于此同时。
站在公堂外的一众百姓们,看着公堂上的情景,一个个都瞪大眼睛,激动的浑身发颤,又或者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平日,在通州城手眼通天的那四家,在昨晚就已经全部被抄家了?
现在,就连知州、同知等上官,也都要被拿下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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