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赘究?他要查早查了,为什么不动手?就是因为我一趟左侍府没有去过嘛,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去左侍府,刑部的人就立马出现,保准把左侍府围个里三圈外三圈,一只鸟都不让飞出去。”许天衣笑了笑。
“嘿,新官上任的左侍大人,贪污受贿,金银珠宝多少箱,古玩字画多少件,这位刑部尚书会以最快的速度统算出来,呈给伱那位皇兄。”
“嗯……甚至可能项赘究已经写好了折子,不等贪污的东西统算出来,就先参本上奏了。到时候,东西统算出来,就说又发现了一些藏得更深的,把数一改就是了。”
“这叫什么?效率嘛。那位刑部尚书,办案多年,主打的不就是一个快准狠?”
朱苡沫定定看着拿自身性命开玩笑的许天衣,她想说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做,但转念一想,就知道了许天衣这么做必定有他的原因。
“你想给刑部下套?”
朱苡沫觉得如果许天衣点头,她就不打算再跟这个家伙好言说话了。
她当初之所以引荐许天衣,一是其说的银行匪夷所思又有可行之理,她拿不定主意,二是因为许天衣拿出了她那块玛瑙。
如果说许天衣入京为官,是为了跟刑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斗,这种破坏朝政、祸乱朝纲的事,她身为承天建正令,绝不允许发生。
她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许天衣是不是崔舍派系的人,又或者是西域派来分裂大承的奸细!
不会是丘南国已经与北珈达成了什么合作,密谋大承?
如果许天衣知道了这位正令大人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必定会非常钦佩朱苡沫的脑洞,放在上辈子一定可以靠出书养活自己。
“那些东西都在我的府上,我怎么也做不到给刑部下套?真当我消灾先生有通天手段,能把黑的描成白的?”许天衣摇头道。
“我只是真的喜欢那些珠宝字画罢了,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穷苦出身的人,谁不喜欢?”
朱苡沫质问道:“你可知道那些人找你都是为了什么?你这样收下他们的东西,意味着日后银行一定会被插一脚,又或者其他地方要你这位左侍出面帮忙。”
“这不是贿赂最基本的平等和默契么,不然人家干嘛把东西送来?”
朱苡沫双手不由握紧,她从未见过说话这么带刺儿的家伙。
就在朱苡沫又要开口时,许天衣抢先说道:“要说一些什么对我很失望之类的话?没必要,我这人虽然贪财,但却一身反骨,不是反你那位皇兄,是反那些我看不顺眼的人,所以嘛……我只贪财,不办事的。”
“只贪财,不办事?你想好了那会是什么后果吗?你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忍住你那颗贪婪的心,不收那些东西。”
“你所谓的后果,不就是得罪一帮人了,咋儿,怕我以后在庙堂站不住脚?有你那位皇兄在,我如何得罪人,也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吧,你说呢?”
朱苡沫微微沉默,没有再说这個话题,只是那一双凤眼,光芒却更显锋锐,注视着许天衣。
“你刚才说反骨只反那些你看不顺眼的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假若有一日你看我皇兄不顺眼了,也会……反我皇兄?”
“正面回答我!”
屋子温暖依旧,空气寒冷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