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怎会有刺青呢?以往跟弟兄们打仗时也曾一起下河清洗,若真有刺青,定会有人看见,可他从未听任何人说过。
身有银针,宋思南不方便动弹,清泉为证自个儿没撒谎,嘱咐他不要乱跑,她则回自己的房间去拿镜子,一照便知真假。
然而当她将镜子拿来,准备立在后方照给他看时,却发现刺青居然又消失了,除却银针之外,再无其他!
宋思南越发笃定她在耍人,清泉彻底蒙了,骤隐骤现,着实诡异!难不成真的是她眼花?可她方才明明瞧得一清二楚,
“真的有刺青!我骗你作甚?”
“大约是想给我打岔,好让我转移心思,好在你成功了,算了,善意的谎言,小爷不与你计较。”
呃……这么说来,毒已经解了?“你没事了?”
他不再感到热燥,逐渐恢复正常,也不再出汗,看样子针灸的确有效,遂请她将针拔了,
“大恩不言谢,算小爷欠姑娘一个人情,他日有机会再报。”
拔着针的清泉一直在走神,宋思南正说着话,骤然的刺痛使得他低“嘶”一声,
“让你拔针,你怎的又戳?”
清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一时疏忽,竟然又将才拔出的针又扎了进去,顿感抱歉,
“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奇怪这刺青忽隐忽现究竟是怎么回事。”想起逃走的姑娘,清泉不禁怀疑这两件事会否有关联。
“她给你下药的目的是什么?”
正在穿衣裳的宋思南沉吟道:“应该是想偷回部地形图,此乃彭将军以实战血命绘制而成,地图由我保管,她才想接近我。”
“若是想拿地形图,直接用蒙·汗药即可,何须连理枝呢?”
穿好衣裳后,宋思南斜靠在墙边,扬唇一笑,瞎猜道:“兴许是看小爷我英俊倜傥,便想与我春宵一夜?”
清泉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身形高阔,剑眉墨如峰,星眸亮似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让姑娘家着迷的资本,但仔细一想,还是说不过去,
“需知这种药不会立即发作,在此期间你还有反抗能力,很可能阻止她偷东西。她这么做很难成功,这不合常理。”
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儿,那女的接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地形图,还是其他?想不通透的宋思南干脆让她来猜。
苦思许久,清泉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甚感头疼,“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他的毒已解,清泉也就不必留在这儿,跪在棺木前给碰将军烧了些纸钱,以示敬意,而后才离开。
回房后她一直在思索方才之事,辗转难眠,怎么想都觉得有漏洞,直至倦意上涌,扰得她昏昏沉沉,实在没精力琢磨,就此睡去。
次日一早醒来,再回想昨夜之事,真如梦境一般,反正也只是一面之缘,他的事与她无关,她也没再费神去思量,收拾包袱准备下楼用些朝食就出发。
小二给她端来豆腐脑和油饼,还有两碟小菜,清泉正吃着,忽见一道身影停在她对面坐下,出口的声音满是轻佻,
“吆!小姑娘一个人上路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告诉本少爷你要去哪儿,本少爷亲自送你如何?”
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这狂狼之徒给败了,清泉连眼皮也懒得抬,冷声提醒道:
“隔壁有空位。”
那人无视她的冷漠,一双贼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她,继续调笑,“一个人用饭多孤单,本少爷陪你说说话。”
“这位置有人,请你马上离开!”
“哪儿有人啊?你不就一碗饭嘛!蒙谁呢!”
懒与他废话,清泉刚准备起身,就见一把刀“哐”的一声被人重重的扣在桌面上,
“瞎了你的狗眼!小爷的妹妹你也敢欺负?”
这声音略耳熟,清泉抬眼望去,就见昨夜那个中毒的少年,好像叫什么宋思南的,正傲立在桌畔,睨向那登徒子的眼神闪着凶厉的光。
那人一见他这身行头,像是位军爷,再也不敢造次,嘿嘿赔笑,
“打声招呼而已,军爷勿怪。”
“还不起开?等爷削你啊!”一声警示吓得那人立马起身,也不敢在这儿用朝食,迅速溜出了门。
宋思南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念在他替她解围的份儿上,清泉也没计较他方才所说的“妹妹”二字,只正色道:
“昨晚之事我仍旧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有人在暗中盯着你,这次是媚·药,指不定下次是什么,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