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
男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听出来已经及其愤怒了，可还是压抑着没有发作，柯雪原本想要回答，但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摁了挂断。
忙音传来时，她怔怔地看着手机，脑子再次当机了三秒。
然后，她清晰地认识到——
完了。
我完了。
我的职业生涯完了。
下半辈子都要在路向明的冷嘲热讽以及偿还俱乐部巨额违约金当中度过了。
她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天空，放任刚刚那副挥之不去的画面重现在自己眼前。
反正都没好日子过了，该占的便宜就得占。
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拍两张照片，毕竟美好肉|体看都看了，不是还有句老话，叫什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她也只敢这么想想，柯雪对自己的定位异常准确——再借她一百个狗胆她也不敢这么做。
在空荡荡的大道旁坐了一会后，脑子总算冷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让徐琦先接她回去。
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不然回去见到…也太尴尬了。
来电铃声没响一会儿徐琦便接通了，只不过她似乎还没睡醒，带着惺忪的鼻音。
“阿雪？今天不是去俱乐部吗，遇见什么事了啊…”
她沉默了一秒。
“嗯，有点复杂，但是你能不能先——”
“柯雪！”
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柯雪惊恐地抬起头，然后便看见路向明怒气冲冲地站在道路镜头，就差手上提把刀就能扮阎罗王。
但是柯雪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也顾不上电话那头的徐琦了，捂着脸再次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
路向明见她又跑，二话不说拔腿就追。
“你给我站住！”
“我不！”
“站住！”
“我不！！”
“站住！”
“我不！！！”
就跟刺激了她某种运动神经似的，她在今天这短短半小时里跑出了18年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如果她高中的体育老师看到了肯定甚是欣慰。
一男一女就此展开了一场莫名奇妙的追击赛。
路旁偶尔有遛鸟的老大爷，或者牵着孩童的母亲，皆朝他们露出了惊异的眼神。
蔚寒起了个大早，看到身边人已经起来了，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推窗。
“——啊，你别追了，我也不想看你的鸟啊！”
一道凄厉的女声传了过来，竟然还有几分熟悉，她好奇地向下看去…
便看到自己印象里那个高冷的aXiao穿着白T短裤，一头栗色长发跟举着飘扬的flag一样，从自己的全世界疯狂地狂奔而过。
嗯姿势就像…草原上狂奔的鸵鸟。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池柯闻声从卫生间探了个头，好奇地问。
“笑什么？”
蔚寒趴到窗台上，指了指底下的一男一女：“你们俱乐部搞晨练呢？”
他微微皱起眉头，咬着牙刷走了过来，凑过头跟她一同往下看。
然后便看到了…自家队长迈着长腿，正在跟自己未来的新打野玩猫和老鼠追逐赛。
池柯：…
“不是，没有。”
“可是…”
他拦住自己的女孩儿，面无表情地把她往屋内推。
“我们队长他脑子不好，你第一天知道？”
*
路向明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思及缘由，而后愈发愤怒。
“小兔崽子，你敢骂我？！”
他一咬牙，盯着前面狂奔的背影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抓住…
——好啊，让你跑。
等我逮住你了，非得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