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住在劲松市中心新建的豪华小区,围人工湖的楼王别墅小院就是他家。
小区一圈儿整齐漂亮的公寓楼房,小别墅只有10栋,对于北方小城劲松来说,是绝对的顶级社区。
沈父是国内最顶级的画家,在国际上也有相当影响力,卖出的每一幅画都是天价。
他们原本住在国内经济最好的城市,沈母去世后,沈父带着还年幼的沈墨,搬到了他的家乡小城。
装扮漂亮的小院亮着灯,有不属于这个北方城市的精致和细腻设计美感——这里的一切装饰,都是沈父亲手设计的。
沈墨推开门时,驻足看了一眼便淡漠穿过小道走向屋舍。
灯光和树影在他的沉默中,显得冰冷无情。
他进门时,保姆阿姨从厨房探头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又钻进厨房继续忙碌。
当他将书包放进房间再走出来时,饭菜已经上桌。
他吃了几口后,父亲才推开画室门,在主位上坐下。
沈墨跟父亲打了个招呼,沈父淡淡应声,脸上还挂着沉浸自己思绪时的迷茫神情。
直到一顿饭快吃完,沈佳儒才从自己方才的创作中回过神。
目光转向儿子,忽然瞧见他手上缠着创口贴,眉弓似乎也有淤青痕迹。
他微微皱了皱眉,才想开口问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学校又打架了,有没有吃亏。
又想到今天似乎是儿子转校后第一天上课,不知道对新环境使用与否。
念头飞转,他犹豫先关心儿子对新学校的印象,还是先问询伤势问题。
却在这个犹豫的瞬息,另一个念头横空钻进大脑——
他今年破天荒的决定认真收几个徒弟,不是随便教教,而是用心传承的那种。
这周末会有一个过五关斩六将被他收入门下的女学生,为了跟他学画,从北京搬到劲松市,似乎也是要转校到一中,跟儿子同校。
随即,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画画上——要如何根据这位女学生的进度,去规划课程。
直到沈佳儒放下筷子,离开饭桌回到画室,也没能跟儿子说一句话。
对儿子的关心和担心,很快被与画画相关的各种事代替,进而完全被他抛诸脑后。
独自吃完饭,独自回到房间看书的沈墨,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阿姨收拾好厨房离开后,整栋别墅安静如荒坟。
只有三层沈墨的书房,和一层沈佳儒书房亮着的灯,显示着这里有人住。
可惜这两室灯光正处在别墅两个对角,相距甚远。
在暗夜中,远看如两栋独立的屋。
毫不相干,各自孤零零亮着白刺刺的冷光。
……
……
距离市中心很远很远的北边山上,方方块块规划的整齐平房区,从一道街到九道街,家家户户亮起灯。
是虽然住的很挤,却极具生活气息的人家。
华母晚归,推门就见小狗欢欢蹲在门口朝她摇尾巴。
她顿了下,轻手轻脚关上门,穿过客厅,透过女儿卧室墙上方的窗往里探看。
少女正埋头书海,颦眉沉思。
华母又转回客厅,遥控器摆置角度和方位都与她早上离开时一致。
电视机温度偏凉,显示近几个小时内都未开过机。
打开电视,央6正在播放地雷战,也是她早上关机前故意调到的台。
奇怪!
女儿自己一个人在家,居然既没有玩狗,也没有看电视。
真的乖乖在学习吗?
华母没有打扰女儿,转到厨房去做饭。
20分钟后饭菜上桌,华婕在饭桌上简单跟母亲分享了下上学趣事,饭后没有如以往般恳请母亲让她看会儿电视,而是立即钻回房间,继续学习。
华母探头探脑,深感欣慰,忽然觉得女儿长大了,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