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他的衣袂下摆,半块人首鱼身的玉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通透。
天微亮,胥尧第一次自然醒,他摁了一下太阳穴,披上衣架上挂着的大氅,打开门,但是没有见到熟悉的少年。
乐筝鸢离开了。
也是,毕竟夜已经过去了。
“嗯?公主,你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是有什么事吗?”春桃揉着惺忪的睡眼,才醒,对出现在院子里的胥尧那是吃惊,往常胥尧都是不睡到他叫是断然不会起来的,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春桃不信邪的看了一眼才刚露出点头的金光。
照样还是从东方来的啊。
“做噩梦了。”胥尧揉了揉眼睛,眼底一片虚红,“现下又有些乏了,过些时辰你再来唤我起来吧。”
“那春桃让膳房给您熬完安神汤?”
胥尧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进屋后却发现了一张纸条,刚才却是没有的,应该是趁他出门的时候放下的。
‘别担心,晚上我会来的。’
胥尧拈过纸,放在烛火上燃尽了,呵,这小结巴字倒比他话说的圆润。
入夜,胥尧开着窗子,也不知道那小结巴会不会如他所言而来,十六的晚风吹过他发髻上的金钗流苏穗儿,红艳的玛瑙相互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
今天是不来了吗?
屋檐上如同鬼魅现身那样,黑色的人影在硕大的月亮中,月光勾勒了他的身形,发尾才到肩膀,干练而利索,和昨天一样,银色的鹰嘴面具非常醒目,让胥尧一眼便注意到了。
“你来啦!”胥尧撑手靠在窗边,弯眼笑着喊道,黑色的影子如一道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的背后。
“小、声。会被、发现。”胥尧的嘴被一双粗糙的手捂住。
他的身量比乐筝鸢高上一些,如此靠在筝鸢的怀里腰反倒是有些疼,看来这胥瑶瑶平日里疏于锻炼啊。
“唔、唔。”
乐筝鸢松开了手,却被胥尧故意咬了一口,好像是在报复他昨天不小心咬伤了胥尧。
“筝鸢。”胥尧倚着窗,垂眸望着筝鸢,询问,“那你明日也会来嘛?”
“明日?”
“明日是父皇的生辰,这宫里会热闹许多,怕是这守卫会更加严上几分,你应该不好随意进出。”
果然乐筝鸢的眉头浮现出思索的情绪,“来不了。”
胥尧叹了一口气,“哎,我还以为你很厉害的呢,原来还是只能偷偷摸摸的来。”
“明日,有事。”
“但你、很安全。”
他当然很安全,胥厉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他,自己并不构成对于胥厉实质性的危险,但如果他现在死了,反倒是对胥厉不利。况且胥厉还等着把自己送到西周换取西周强盛的兵力呢。
“小结巴你真的会算命吗?”
乐筝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胥尧,“能算、你的。”
“那你前日对那富财主所说,又是何意,难道真的是哄骗他的吗?”
“他坏。报应而已。”
乐筝鸢的声音冷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将自己的面具调整好,一跃上屋檐。
看来这小结巴还是个招摇撞骗的惯犯。
明日的宫宴...胥尧下定决心,管他宋小侯是不是真的猴子,长得美还是丑,他一定要把自己嫁出这个深宫,远离原著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