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因为没有主动迎向小师姐,而被捆住手腕,在屋梁上口口整整三日。】
褚珀震惊,在屋内什么了三日?原主的记忆里怎么没有?
这旁白是故意的吧,为什么每次和谐的都是关键词!
褚珀简直快哭了,她放出一缕神识,偷偷打量身后,果然见宴月亭紧紧跟在她后面,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越来越多的弟子接到试炼玉牌,聚集到青石广场上,他们一个跑,一个追,不免引起旁人的注意。
周永安笑道:“看见了吗,在这种大场合,小师姐根本就不想跟那种低贱的人扯上关系,你们还担心什么?”
他说着走上前去,“宴师弟,且留步。”
一群屹峰弟子合拢过来,将宴月亭堵在中间,褚珀回过头,正好看见一人对她挥手,用神识传音道:“小师姐你快走,我们帮你把宴师弟堵住。”
宴月亭错过那人的肩头往她看来,眼眸润润的,含着点不知所措的怯懦,让褚珀不由联想到做错事的狗狗,不安地等待主人的惩罚。
方才的旁白音在脑中盘旋。
因为没有走向小师姐,就被捆住手腕,在屋梁上难不成吊了整整三日?这也太毒了。宴月亭会这么坚持不懈地走向她,只是害怕再给自己伤害他的由头?
褚珀逃离的脚步变得犹疑,都是原主造的孽,宴月亭这是已经被她虐出PTSD了吧。
一名弟子挪步刻意挡住了他的目光,低声警告道:“宴师弟,这里不是在屹峰,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追着小师姐,实在有点不成体统。”
“就是,平日就算了,现在是什么场合?别让其他同门看屹峰笑话。”
宴月亭被堵在中间,默默垂头不语。
褚珀被他那一眼定在原地,正天人交战。她心里清楚书里面的宴月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文字符号总归和活生生的人是不一样的。
原主曾经对他的霸凌和伤害都是事实。
眼前这个未来叱咤风云的人,现在也只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而已。
屹峰弟子围着宴月亭小声奚落,那群人里有三个熟面孔,正是那夜欺负他的人。
周永安道:“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小师姐,还真想癞蛤丨蟆吃天鹅肉?你也配?”
一名弟子强调道:“小师姐喜欢的是温竹影温师兄……”
宴月亭低着头,垂下的眼眸中毫无波澜,他早就听习惯了这些讽刺的话语,所以并不在乎。
还得感谢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说的话要平和文雅许多。
他没有反驳,他们说够了就会走,无人再注意他,至于那位小师姐,或许这又是她新想出的乐趣,等着以后拿出来当做惩罚他的借口。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一只手忽然伸来捉住他的手腕,那只手白皙柔软,虎口处泛着红,是练刀留下的痕迹。
她以前绝不会这样不带任何欺凌目的地主动碰他。
宴月亭眼睫颤了颤,抬起眼眸。
“你们误会了,我跟宴师弟闹着玩的。”褚珀微笑道。
围着宴月亭的屹峰弟子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赞成道:“小师姐,你怎么还在为他着想。”
“小师姐就是太心软,他才会得寸进尺,一直缠着你不放。”
“就是,没见过这么厚颜……”
褚珀打断对方的话:“我说过了,我们是在闹着玩,谢谢各位师弟的好意。”她拉住人往外走,“马上就要考核了,各位师弟还是别为了旁的事分心的好,祝你们考核顺利。”
褚珀拉着宴月亭,在周遭探究的视线中,一直走出人群,重新回到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才松开他的手,无意识地在自己的裙子上蹭了蹭手心。
刚刚的那番举动显然不符合原主人设,定然又会惹起他的怀疑,她得说点什么,褚珀仰起头,“我……”
少年的目光一垂,落在她手上,从袖口里抽出一条手帕,“小师姐请用。”
褚珀顺手接过,用一种你最好别自作多情的口气,说道:“我不是想帮你。”
“我知道,”宴月亭低垂着眼,“对不起,脏了小师姐的手。”
褚珀捏着手帕的指尖一下子僵住。
上辈子,她是个手汗狂魔,手心里常年都是又潮又湿,情绪紧张的时候尤为严重,如今换了一具身躯,也没改掉这个习惯。
她就是习惯蹭蹭手汗而已,手汗的人有什么错?
男主真是好敏感一人。
“我不是嫌弃——”褚珀话音一顿,抬手按住脑袋,原主的恶言恶语在她脑海里炸响,虽迟但到。
“宴师弟,这次围杀那只魔兽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呀?你以后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只知道吃人。”
“想到它那个样子就想吐,离我远点,碰你一下都觉得脏。”
“宴师弟,你的眼睛真的好美,挖出来给我当装饰好不好?”
“抖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挖你眼睛,会被师门察觉的。”
“怎么流这么多血,真是扫兴。”
“宴师弟,别让人看见你脸上的伤哦,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
褚珀抱着头蹲到地上,零碎的画面随着话音闪现,她看见宴月亭捂着半边脸,指缝里全是血,滴答滴答顺着他尖俏的下巴往下淌,俯身捡起原主扔到他脚边的秋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