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林打赢了!
那支私底下被同僚们笑称‘滑稽部队’的队伍居然将陷阵营最为精锐的突袭部队给打败了。
其中‘滑稽’一词深深体现了各营对‘红桃K部队'所寄予的‘厚望’: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大家就会自然而然忘却‘惭愧’两个字怎么写,因为比较起来,这支队伍一直是在完美的诠释‘这世上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的道理。
打仗忘了带防马栅、身上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盔甲、手中的武器就更搞笑了。除了半数士兵配备有从商人那买来的刀枪外,其他人手里拿的家伙,堪称十八般武器‘活字典’,当然,草叉也能算一种武器的话是这样。
事实上,部队没有武器规制,也就意味着无法发挥各兵种协同作战的威力。
打个比方,盾兵可以有效降低敌人远程武器所带来的伤害;而长枪兵则可以抵御骑兵的冲击;弓箭手和火枪兵能在其他兵种的保护下,给敌军造成最大的伤害。
这一切,张田林的‘红桃K’部队都没有。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居然赢了。
陷阵营的突袭部队在丢下三百多具尸体后才撤出那条林间小道。
回到视野开阔的平地,虽可以骑马甩掉紧跟在后头的敌方步兵,但士气却一去不复返,更糟糕的是连主将都没了。
他们会合正在攻击包围圈左翼的部队,激战了整整一昼夜才算打开一个缺口。等到突围时,当年风光无限的陷阵营也只剩下一千多骑,再难形成战斗力。
这一仗可以说是完胜,不过……当张田林命人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时,却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自己的部队居然也折损了三十多人,受伤五十多人。
“形势一片大好的追击战能打成这样?!”
张田林是服气的,唯独心中像挨了揍一样难受。
根据徐通的汇报,在追击过程中,己方士兵被对方战马后弹腿所伤共计十九人,两人死亡;因意外摔倒遭践踏者八人,无一幸免;其余的就是在敌军抵抗过程中受伤阵亡。
这种报表听起来简直惨不忍睹,张田林震愣愣的呆立良久,黑着脸问了一个令人感到凄凉的问题:“我是不是破产了?”
最懂得精打细算的钱达勇赶紧凑上来说,“家主不必惊慌,我刚才粗略估算了一下,您需要赔付及下发的‘抚恤金’、‘医药费’、‘丧葬费’、‘赏金’‘伤残人士退休金’共计九百六十余贯。而战场上缴获的武器盔甲,可兑换四百余贯,再加上人头奖励,跟侍卫营平摊后可得近三百贯。这么算起来你大约亏了二百多贯,只到破产边缘,还没有真正的破产。可惜了,那些战马和粮草必须如数上缴,不然你还能大捞一笔。”
“我擦,谢谢你的安慰……”张田林抬头仰望星空,心里暗骂,“这特么哪跟哪啊?!”
好在徐通及时出了个主意,才没令他产生忧郁症,“田林兄,虽然按照规定,外委将领的财政支出都得靠领地上的税赋自行解决。但战时也可以适当的申请补助,这一次你又立了功,去讲讲咱们的现状,我叔父的为人你也明白,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总不会到头来让英雄哭泣吧。”
“哈哈哈,好一句不能让英雄哭泣。”说话间,侍卫营首领王猛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帐,笑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田林老弟,也真是难为你了,这样吧,你好意分给我们的‘人头赏金’就自个留着。这样至少也算有些回报。”
摸着良心讲,张田林对这话还是有点心动的,不过出于对自古传承的谦让精神进行考量,万事万物都都得先推一推,“那怎么行?开战之前答应过侍卫营的兄弟,这一起打下来的战利品,怎么能独吞呢?”
“田林老弟,说句心里话,当时若不是有你在场。我肯定想不到采用疑兵的策略,即便都司大人料事如神,让我操作起来,损失也肯定会比现在要大。说起来,我还得替兄弟们谢谢你才行。”
“王猛兄客气了,那……人头赏金我就收下了?”
“收着吧,改日有用得着老哥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再怎么说,咱俩今日一同上战场、一同退敌,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
“好,承蒙王猛兄看得起,大家今天好好吃上一顿,可惜战时规定不能喝酒,不然我这里还有一坛上好的杜康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