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替她梳洗打扮好,又换了件较为明艳的衣裳,正要往正厅里去,抄手游廊便传来一阵响动,是丫鬟婆子跪地磕头的声音。
沈婉瑜刚出房门,便看到辰王戴嘉铭远远地朝这儿走了过来,身后簇拥着一堆小厮,就连她的父亲,也一副恭维的模样紧随其后。
怎能不恭维呢,戴嘉铭可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当朝太后是他的亲姑母,权倾朝野的相国是他父亲,他年纪轻轻就屡历战功,深受皇帝赞赏,加封一等亲王,平时就算是宫中的皇子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京城想嫁他的闺秀数不胜数,可惜的是,他早有婚约。
如果没猜错,戴嘉铭这次到侯府,就是为了与沈婉瑜解除婚约的。
“听闻沈大小姐伤了头,本王特地过来看看。”戴嘉铭目光落到沈婉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过依本王看,沈大小姐似乎没什么大事。”
语气说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就好像他来看沈婉瑜是天大的恩赐一般,若是换做以前,婉瑜还有可能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感激涕零,但现在她早就认清了他的为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心存感激。
她淡笑了一声,走上前去:“不敢劳烦辰王大驾,小女子尚且安然无恙。”
她故意咬重了安然无恙这四个字,笃定了辰王这次过来没安什么好心。
“瑜儿,怎么跟辰王殿下说话的,还不快给殿下行礼!”安陵侯见女儿这般无理,忙出声呵斥道。
行礼?沈婉瑜冷笑,抬眼看着辰王道:“天底下给辰王行礼的人这么多,辰王又岂会在乎我这点礼数。是吧,殿下?”
以往她看戴嘉铭的眼神,要么娇羞含情,要么低眉顺目,还从来没有这么冷淡生硬,笑里藏刀的时候,戴嘉铭看着竟生出几分诡异的感觉来。
“沈大小姐自然不用跟本王见外。”戴嘉铭看着沈婉瑜笑得十分和善,他一贯是这种温和亲善的谦谦公子模样,若非婉瑜亲身经历,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做出心狠手辣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