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儿那里也没能问出什么关键的信息,大概是萧锦苡也确实拉不下脸来问得太过直白。毕竟她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身为公主的她,竟会对别人的态度如此在意。
特意叫齐儿来磨墨也不过是个好听的借口,只是这种事情叫多了也不行。萧锦苡交代了几句,便让齐儿先离开了。她在书房待着总也静不下心,想了想,直奔五皇子住处。
自从兄妹二人将误会说开,感情又慢慢恢复如初。萧锦璃看到皇妹时,自然是十分欢迎。
“锦苡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萧锦璃看看天色,这不早不晚的,萧锦苡不像是来蹭午膳的,若要等晚膳大概又太久。许是无聊了,过来喝喝茶点的。
“有些事情总也想不明白,闷在心里又不舒服,所以想散个步。没想到这脚有自己的想法,走着走着便就到了五哥这里。”萧锦苡的笑容有点勉强,五皇子看得出她兴致不高。
“闷在心里怪难受的,不妨跟五哥说说。”萧锦璃将皇妹迎了进去。
萧锦苡坐下只喝茶,也不做声,萧锦璃耐心等着。
萧锦苡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朝政的事她向来不涉,后宫里又没人敢惹她。想来想去,大概就只有她宫里的那一位了吧。
“皇妹是跟公主妃闹不愉快了?”
萧锦璃这话一说,萧锦苡惊讶地望着他。
“皇兄怎知?”之后萧锦苡又迅速改口,辩称:“其实也没有闹矛盾,我们之间挺好的。”
萧锦璃示意伺候的人都下去,笑着说:“成亲之后,这日子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日日夜夜相对,难免有些摩擦,这很正常。”
“不是五哥想的那样,我跟如姝之间,不会有那样的摩擦。”萧锦苡琢磨着,要如何解释才能更恰当地表达她们之间的关系。
萧锦璃这下更好奇了,听皇妹的语气,她跟公主妃之间应该是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那今日怎么还心事重重地跑到自己这里来。
“那你跟五哥说说,你们到底是哪样?”
想了又想,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萧锦璃把皇妹的一系列反应都看在眼里,渐渐明白了。
“锦苡,是不是公主妃不理你了?”
“五哥怎么知道?”
说完后,萧锦苡自己都愣了。难道她已经这么明显了,还没说就被五哥发现了。
“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每次要开口又憋回去。脸上也没有笑容,分明就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你刚才从进门到现在都不曾说过一句公主妃的坏话,看来你还是在意她的。”
“既然五哥看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就是因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她却忽然疏远我了,我才会觉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不开心?”
“五哥你又知道?”
萧锦苡看五哥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觉得萧锦璃有了读心术。
“陷入感情之中的人,往往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的,但是身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你现在就是在难过公主妃对你不像从前那么殷切了?”
“好吧,五哥,你也别问了。有话你就直说吧,我觉得我的脸皮已经被你扯下来,丢到地上了。”萧锦苡索性靠在椅子上,等着萧锦璃继续分析。
“我没什么可说的,小两口偶尔闹个情绪,对增进感情有帮助。”
“五哥,我才是那个已经成亲的人,而你似乎还是孤家寡人,你能懂这些?”萧锦苡指了指自己。
萧锦璃摊手,直白道:“懂的也不算多,不过书中这些说得很明白了。”
“你整日就看这些书?你不怕父皇知道了罚你。”
“父皇哪里有空顾得我们这些。再说,这些书我都是夜里睡前才看,谁会知道?”
萧锦苡站起来走到五皇子面前,伸手:“五哥,把你的这些书都借给我看看。”
从五皇子处借了几本所谓经典的古籍,萧锦苡回去的路上却一直在琢磨五哥说的话。
“锦苡,你分明就是很喜欢她,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她的情绪变化。”
“不,我没有很在意。”
“锦苡,你就是觉得她疏远你之后,心里觉得难受,总想找法子跟她搭话。”
“不,我没有难受,但是你说的也有一点对。”
“锦苡,你这次是真地遇到注定的人了。”
“五哥,你说的是真的?”
越想到后面,萧锦苡就越觉得国师当初那句命运之言背后肯定还藏着其他的事。不过她倒是有点好奇,这所谓命中注定,究竟是什么样子。
其实萧锦苡是打算先去书房把从五哥那里讨来的书放好的,却鬼使神差地先回了卧房,大概是心里想着尹如姝。她刚绕过屏风,就与闻声从里面走出的尹如姝撞了个满怀。
“公主没事吧?”尹如姝也没想到这屏风背后,萧锦苡会突然冒出来。
怀里的书眼看就要跌落出来,萧锦苡一个转身,背对着尹如姝,把书赶紧藏好,塞了回去。
“没事,没事。”再次转回身,萧锦苡一只手摆在身前,微笑淡定。
尹如姝已经刻意疏远萧锦苡好些日子,其实这些天她也不好受。毕竟习惯了温暖的人,要想再重回冰冷,十分困难。其实齐儿也劝过她,何必过分在意这感情里的真假,只要眼下公主对她好,就够了。
尹如姝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原本拥有的温暖,所以她的心底深处总是渴望着这份温暖能够再次回来。随着年岁渐增,她也就越来越明白,越是希望的东西,也就越是不可能实现。时间久了,尹如姝的心也就冷了。
如今萧锦苡的突然出现,一点点重燃了她心里曾经的那份希望。但她却更害怕,若是到最后又是一场空,不知这份疼痛能否承受。
“如姝,你等我,我去书房一趟。”
望着萧锦苡飞快离去的背影,尹如姝的眼睛一直没有移开过。
齐儿跟在身后,也不敢多言。明知道两位主子都有心事,也都在意对方,可是偏偏都交代过她不能透露。
用晚膳时,萧锦苡尚未动筷,就先帮尹如姝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
“先润润,今日这汤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