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月光下。
这一声暴喝,令挡在李尘前面的那些钝陷士不觉一愣,更终于慌乱,因为他们可以看到,死伤的兄弟太多了,尤其是大部分都不能留下一具全尸,哪怕是血战沙场,也没今夜残酷而又惊心动魄。
眼前这个少年,显然不是武林高手,但他可以武元迸发,重要的,他武元的威力,远远超出他修为该有的武元威力,那么唯有一种解释,这浑身浴血的少年,修炼的武元心法,超出他们的认知。
也直到此时,某些有见识的钝陷士开始怀疑,有着如此年少修武天赋,又是拥有不可思议的武元心法,还会去山上做贼人吗?只怕各大宗门世家、军方蒙郡城习武堂早就挣得头破血流……
甚至,他本就是一个大门派的弟子!
“兄弟们。”
有钝陷士高喊:“快退后,我怀疑我们被大统领骗了!”
随着高喊,挡在李尘前面那些慌乱的钝陷士,仿若从地狱中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居然都齐刷刷地让开一条路,而李尘身后不远处,蒙钰殷等人,也相互搀扶着,尽量避开脚下残肢碎体,踏血而行。
“谢谢!”
仿佛间,所有活着的钝陷士都明白了,这些人绝不是贼人,否则,怎么还会尊重残肢碎体呢?这些残肢碎体,可是钝陷士们的兄弟啊,不足一个时辰前,大家还在一起有说有笑呢,甚至把酒言欢,但现在,已然阴阳两隔。
蒙钰殷听到这声谢谢,一直愤怒而又紧张的鹅蛋脸掠过一丝意外,因为在她看来,人死为大,无论多大的仇恨,随着死亡,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是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另外,她也想到,这些钝陷士,本是爹蒙郡王的部下,只不过不是直接统帅而已,所以她停下脚步,强忍着琵琶骨里的钻心疼,昂起小脑袋,高声道:
“我告诉你们,我们不是贼人,都是沧澜剑派的弟子,而我,是蒙郡王的亲生女儿蒙钰殷,他,他是李尘,乃是今年云城大比第一,你们知道吗?传闻中‘赤阳门’的老宗主看其修武天赋惊人,就将赤阳门众弟子修炼的阳元心法传与他,看看他在这贫瘠的蒙郡域,不拥有诸多高阶修武资源的情况下,是否可以踏足武林高手境界。如若不信,你们可以问问院门外的那些人。”
“李尘拜入沧澜剑派门下,刚被我们接回。想不到路过铰城,你们狼心狗肺的城主不仅想抢夺他的阳元心法,还想将我们尽都灭口。”
一时间,真相大白。
即便不少钝陷士对蒙钰殷的话半信半疑,但无一人会怀疑李尘的武元心法不会让人心生觊觎,就算不是传闻中的阳元心法,那也是足够人念想的了。
显然,不管是赤阳门,还是什么阳元心法,都是众钝陷士首次听说,不过来自于郡王府的蒙钰殷,知道也很正常。
不知不觉地,连带着他们也就相信蒙钰殷的话。
这让得剩下不足一半的钝陷士“呼啦”地全都跪倒在地,“小的给郡主请安了,但小的罪过已经不容许我等再活下去,但愿郡主能放过我们的家人。”
倒是院门外的一干人等,虽然他们面色扭曲,却如看戏一样,一直静静地站着。
众钝陷士言语间,就要用手中的钝刀抹脖子。
不料前面浑身浴血的李尘忽然哼道:“该死的不是你们,而是院门外的那些欺上瞒下的家伙,如果你们还想赎罪,那么就将手中的刀指向他们,为郡主杀开一条血路!”
“是!”
钝陷士们仿若得到了军令,齐刷刷地站起,更都怒视曾经高高在上的乔城主、“百花仙子”等。
“啪!”
“啪啪!”
“啪啪啪……”
直到这会儿,院门外靠前中间的,身材魁梧、鎏金披挂的一个中年人才抬手鼓掌,“不错,不错,你们的表演真不错。”
“可是。”
他忽然话音一转,哼道:“在我铰城地面,我乔城主就是天,我说让你们三更死,就不会拖到四更。”
然而他傍边一个老者,却是恨声道:“乔城主,你和他们啰嗦什么?还不动手?”
李尘能感觉到此老者为何也会恨意滔天,因为此人斜背着一支黑柄长枪,如果所料不错,此人和之前被他击杀的“七步绝命枪”一定有着血缘上的关系,甚至于很可能是其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