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题终于触及到了“战争”这个可怕的词汇,爱卡迪特王宫之中的气氛也终于没有办法继续保持刚才那样轻松随意的状态了,不知不觉间,奥比斯周围的女仆和侍者们都已经默默离开了雪莱尔的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随手关上门扉。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不是他们可以旁听的,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某些“日常”的对话本身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巨大秘密了。
“沃罗姆的贵族们和爱卡迪特的贵族没什么两样,他们会在乎一个公爵女儿的安危?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当一次“勇者”,营救一下“被罪恶国王掳走的无辜少女”,他们也不会等了足足六年时间,等到人们差不多都把这件事情忘干净了才“旧事重提”,沃罗姆之所以发动战争无非就是看中了爱卡迪特肥沃的北部农田,所谓的“营救公爵之女”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倚靠在旁边雕刻着古典纹路的柜子上,奥比斯的神情也难免表现出了些许疲惫,不难看出即将到来的战争对这位年轻君王的压力也一点不小,他的心情一样非常沉重。
“沃罗姆的女王克罗缇娜有着“铁玫瑰之王”的称号,不过即使是铁玫瑰之王恐怕也难以压住一个被天然地势分割两半的国家,所以她选择了战争,用战争清除异己,用战争缓解饥荒,还找了个这么莫名其妙的借口,不成功,则成仁,真的是…………麻烦透顶呀”!
无奈的摆了摆手,年轻的君主无疑已经看穿了克罗缇娜所面对的危险局势,也看明白了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或早或晚而已,其实从沃罗姆在爱卡迪特边境试探性的小动作开始,许多知道一些情报的贵族就已经分析出了这个必然的未来,爱卡迪特也是从很早以前就在屯积粮食做好战争的准备了。
但是……………
雪莱尔的想法却并不只是针对于这场战争。
事实上,少女此时此刻所考虑的事情已经不只是对于战争的顾虑了:
“至少……至少可以拖延时间不是吗?至少可以不让战争的罪名背负在王室身上,现在因为沃罗姆给出的借口,大家都再说是因为国王陛下的过错才导致了战争的爆发,如果把我送回去,就算那位“铁玫瑰之王”寻找新的借口,至少…………”
“至少什么?至少可以让我不会被当做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引发战争的罪恶国王”被编进和史书吗?”
打断了雪莱尔的话语,奥比斯对于这个话题显得不在意极了。
“算了吧,我这个国王的名声早在杀掉我那五个白痴哥哥的时候就烂透了,如果说在争夺王位的过程中那帮废物给我留下了什么称得上阻碍的麻烦,那么把“弑父杀兄之暴君”的称号按在了我的头上已经算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大“伟业”了,哼,无所谓,我才不在意那些名声,只要军队还在我手中,只要禁忌教廷还承认我是一个合法的国君,那些软骨头的贵族就不敢反抗我,他们想要怎么在底下谩骂就让他们骂好了,爬虫也只配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说点风凉话了”!
完全不在意自己那糟糕透顶的“暴君”之名,也完全不掩饰杀掉了自己五个兄弟的“光荣战绩”,爱卡迪特的国王就像是一位骄傲的战士一样桀骜不驯,看那副样子仿佛根本不把爱卡迪特的贵族们放在眼里,也完全不忧心自己王位的“大局”和“稳定”。
只不过…………奥比斯的“自信”并没有得到他的“女仆”——雪莱尔的认同,事实上在听完这些话语之后,美丽的少女根本没有迁就这位中二的王者,她只是非常认真的主动走上前一步,靠近了这位英俊国王的身体…………
紧接着,只见一缕缕仿佛由光线编制而成的丝线便开始在半空中接连浮现,然后它们也随之迅速编织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空间把雪莱尔和奥比斯一同包裹在了其中,这一刻,空荡荡的房间是如此安静,安静的像是连阳光都停滞在了半空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