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娘便是前世到死,也是不曾知道那杨花院里的表兄是谁,只是隐约觉得那不见人,却改了府中习惯之人,必定有所蹊跷。
今生果不意外,那表兄来了,老祖宗便差管事的训话了。
对于顾晚娘的试探,老祖宗却是不言语。
老祖宗还是如前世一样,并没有想告诉顾晚娘的意思。
顾晚娘就算是提起来了兴趣,也是不再问了。
“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老婆子处了?”
“晚娘便不能来陪陪老祖宗?”
老祖宗笑着,“你个丫头,自从大了,除了请早安之外来了,便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祖宗倒是看得顾晚娘透彻,其实倒不是顾晚娘无事献殷勤。
只是顾晚娘自重生起,便觉得惰了。
有些事情得慢慢的筹谋,若是快了,可是难免露了马脚,只是这一慢,总是难免的惰起来。
“老祖宗你还说得,我这日日在张嬷嬷手下学规矩可都是累了,祖父竟是还给我排了这族学。”
“今日那先生竟然要罚我的站。”
顾晚娘说起来,便是隐着情绪,也难免有所起伏。
看着顾晚娘那差点是嘴角抽搐的脸儿,老祖宗笑了起来,“若不是你幼时偷懒,你现在早可以如你二姐姐般,绣绣花便是了,哪有的这遭的事。”
“祖母,这晨起学了规矩去族学,回了学规矩,这般的晚娘可是累了。”
老祖宗敲点着顾晚娘,“这日头卯时一刻晨起,酉时三刻歇息,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你瞧见过日头累过吗?”
“自我幼时起,至我垂垂老矣,不曾见它荒芜。”
这般比较,顾晚娘可是接不住了。
“老祖宗,我可不是这般日头,若是这般我岂不是得永生了?”
老祖宗见着顾晚娘嘟嘴不满,也是笑了起来,“此事不是你祖父说的,是你老祖宗我遣了你祖父吩咐的。”
顾晚娘虽然是早就有所预料,是老祖宗下的吩咐,但是听老祖宗这般说起,还是难受的紧。
“小心你日后去了梅家书院,又学问不过,小心先生罚写。”
果然是二世里头,顾晚娘都避不开这一遭。
老祖宗一说,自然没有商量的余地,顾晚娘只得悻悻的点头。
“晚娘知道了。”
顾晚娘刚熄火,又道,“老祖宗这梅先生,我瞧着怎的与我幼时那个先生有些相似。”
“你可是还记得当初的先生?”
“老祖宗可是说的,便是学问忘记了,被打了手心儿却是记得。”
老祖宗拿着顾晚娘当真是哭笑不得,“如今的梅先生与你幼时的梅先生,乃是兄弟。”
是了,这气道儿虽是相似,但是不是一人。
“今日这梅先生是何人?晚娘瞧着怪不近人意的。”
“是当今第一大儒幼弟。”
第一大儒?
顾晚娘听着这般模样,“当年的先生,如今已是第一大儒了?”
“你便以为谁都如你一般,天天拿着学问当猛虎,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