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为一个象牙塔的大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但韩白衣唯独清楚这一点。
因为他这人就总是贱贱的,没事喜欢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一会儿在路上可是要遇到不少仙峰寺的和尚,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吧?”
韩白衣背过身,从地上拔了根草,剥去草叶,把草茎叼在嘴里,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手中却是暗暗扶剑,随时提防对方的偷袭。
不过格斯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龌龊,抱着头盔,撕烂的脸颊就那么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颇有些让人牙酸。
但格斯却板着那张死人脸,一副毫无感觉到模样。
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才能反应出他那并不敏锐的痛觉。
“不会。”
格斯冷冷吐出两个字。
似乎是觉得两个字不够表现自己的痛恨,格斯又补了特别长的一句。
“我早就杀那些光头了。”
“呵,希望你看见那些怪物不会吓尿裤子。”
“......”
......
苇名城,
天守阁最顶端的房间里。
酒坛依旧是随意乱摆,只是苇名一心的面色相比之前显得更为苍老了些许,尽管这并不令人意外。
这个老人和战争与鲜血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一生都在获得与失去中度过。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但他可也能是老了。
在失去最后一位谈得上话的挚友之后,他的心就仿佛死了一样,每日都在浑黏的白浊液体中度过,不理城中各事。
他已经老了,六十九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得上‘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岁。
这个年头加在他这个打打杀杀了一辈子,受伤便喝酒解痛的男人身上,简直称得上怪异。
幸好,他虽然没有女人,但还有个算得上争气的孙子。
苇名弦一郎。
这个孙子,现在正坐在他面前。
苇名一心有一些嘱托。
有些秘密,临死前也该说出来了。
“弦一郎。”老人斜着肩,伏在身侧的酒坛上,“你知道,二十年前,我是靠什么统一这苇名一地,又变得如此强大的吗?”
孙子摇摇头,面色似乎平静,只是灼灼的目光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渴望强大。
哪怕仅仅是为了苇名,为了抵抗内府,他也需要强大的力量。
如此庞大的内府,可不是他们拼了命抵御一两次进攻便能打败的。
作为苇名的现任实际掌舵人,弦一郎太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个怎样的对手。
苇名一心却似乎并不在意所谓的国主之名,目光眺望着露台之外的天空,语气平平淡淡,却又纠缠着无数回忆。
“是樱龙啊。”
弦一郎皱紧了眉,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被世人成为剑圣的一心,在此时却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瘦高老头,声音淡淡的。
“现在,樱龙快死了。”
“我也该死了。”
“收获与付出,总是平等的。”
“弦一郎,你要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