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远城下,龙牙军四万大军傲然挺立。
今天,是又一次例行攻城。
铁风旗,是今天的主攻旗。
龙牙军是其后盾。其余兵马都在休息之中。
缓攻慢磨的战法,其目的,就是以消磨对手的体力精力,待其疲惫后予以全力一击。因此,非到正式时刻,暴风军团不会全军出动。
烈狂焰虽会观阵,临场指挥的主将,却是南无伤,首发冲锋则是铁风旗。整个龙牙军为其后应,一旦战事出现重大突破,则立刻突击。
依仗着辖下三营的兵力,铁风旗实力已居于各旗之首,人数高达九千余人。
镇守后方,少经战事的他们,如今斗志正盛,士气饱满。
战千狂身为掌旗,这次亲身第一线指挥作战。他的身侧,是洪天启,浅水清和东光照。
战前巨大的压力下,四将也同时面现沉重之色,连一贯嚣张昂扬的飞雪,也安静地看着前方。
那里,京远城头,无数刀枪剑戟林立,多少英雄豪杰待命。
战争,让大好男儿冲上战场,以血博血,以命换命。
“进攻。”
随着战千狂一声令下,打头阵的永远是重型投石机。
无数飞扬的巨石呼啸出夺命的风声,在天空斜阳的照射下,于地面拉出一条条漫长的弧影投射对手。
在空中巨石的强力压制下,三支千人步兵方阵首先跟着动了起来。
他们用盾牌擎起一片钢铁守护的天空,一步一步踏着坚实的脚步走向城下。无数支飞箭流矢穿梭出死亡的尖啸,如暴雨倾泻在步兵方阵的头上,射在盾牌上,如冰雹砸落,发出咚咚的声响,偶而有箭支穿过缝隙,击中一名战士。战士便沉闷无声的倒下,任后方士兵踏过自己的身体,向着前路开进。
他们是勇敢的战士,无谓死亡,视其为归宿。
浅水清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这些再不与他相关。
三个千人步兵大方阵里,有一千人是他的佑字营士兵。
第三卫暂时归还给了虎豹营,由于是骑兵,并不担负攻城之责,而是负责巡守掩护,防备敌人出城袭击。
铁风旗辖下九千正规军,其中有他三千直属,一千是和他关系极铁的第三卫。假如这场仗落了个惨败,那他赖以称雄的本钱会立刻全无。
还好,战千狂显然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兵全部用来填补京远城这个巨大的无底洞。
他并没有命令全军疯狂进攻,而是派防御最强的重步兵战士做打头进攻,其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伤亡。
战争在煎熬中进行,在煎熬中继续。
一切都依照最保守的态势,既不疯狂,也不退缩。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以消磨敌守军防御力量为主要目标,多进行远程攻击,重装步兵吸引敌火力,以防御为主。蚁附登城宜稳不宜快,稳扎稳打。这就是铁风旗今天的所有行动策略。
对浅水清来说,今天这场试探性的战役并不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相反,他在努力观察抱飞雪的排兵调阵。
三千步兵来到京远城下后,以京远城左侧的景深门为主要进攻方向,开始了阵地争夺。他们并不急欲登城,相反,而是试图冒着箭雨,滚木,擂石,对城门护门墙进行强行拆除。二十根攻城巨木在二百名重装战士的把持下,对准护门墙发动一轮又一轮凶猛冲击。城墙在巨木擂击下摇摇欲坠。
浅水清立刻道:“战旗,要小心城门突然开启,由骑兵从里面对我们进行掩杀。”
战千狂点点头:“命:虎豹营第二卫,两旅各五百士兵,组成铁壁防御,围堵城门通道,小心掩护其他两卫。
随着洪天启命令传下,指挥旗帜飘展,前线基军官立刻接到指令,指挥部队变阵。
两支旅队刷的分左右扑向护门墙后的道口。
护门墙后上有鹊台,大约有近百名止水士兵在上面不断向着下方投射冷箭标枪。他们与墙下士兵交相射击,互换生命。
随着拆迁工程的加快,墙基逐渐动摇,景深门前的这道护门墙眼看就快保不住了。
景深门的护门墙数天前刚被拆过一回,如今修补尚未完善,已经在遭遇又一次拆迁了。算起来,它也不知被拆迁了多少次,随着攻城节奏的加快,拆迁力度的加大,它最终将会彻底崩塌,连接受修补的资格都失去。
这场攻城大战就象是一场拆迁办与钉子户的大决斗,你方补罢我再拆,总予人无穷无尽的折磨之感。
最终到底是拆迁办大获全胜,横扫全场,还是钉子户屹立关口,不动如山,在这场大战完全结束之前,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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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以人为本。
抱飞雪历来都很相信这句话。
曾经教导过他的恩师告诉他,再多的城市,没有足够的士兵,都好象一个不设防的女人,惟有任人摆布的份。
所以,抱飞雪的守城特色,历来以杀伤敌人为主要手段。
他在防御战中的反击力量尤显凌厉,总是能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看不到的角落里,进行着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打击。
这种神出鬼没般的攻击方式曾令他的敌人大感头痛,而在这种高速攻防转换中,起着重要调节作用的抱飞雪,就是一个有绝对实力的指挥家,把一切节奏牢牢控制在掌握之中。
城头上,抱飞雪看着三千战士正孜孜不倦地干着拆迁工作,试图为大军正面攻击城门打开一道缺口,不由发出一声嘿嘿的冷笑。